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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道:“爷,药味又没了。”
金毛水怪道:“啥,没了?怎么可能,风向没变呀。”
狗仔道:“是,风还是东北风,药味却一点都没了。”
金毛水怪道:“怎么说没就没呢?”
狗仔道:“爷,你问我,我问谁去。”
话一出口,觉得说重了,看来,又得挨骂,心里惴惴不安。
金毛水怪却没觉着,道:“别乱,再嗅嗅看,好不?”
“好。”
狗仔转着脖子,抽吸着朝天鼻头,良久,叹口气,道:“爷,真没了,不知咋搞的。”
金毛水怪道:“小子,你要是耍花招,想抬高要价,老子弄死你。”
狗仔叹苦经,道:“小的哪敢讨价还价呀,有赏银得干,没赏银也得干,谁让小的是帮中人呀,药味没了,能怪小的么,小的还巴不得有呢。”
金毛水怪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不像使诈,转念一想:也许,柳三哥见起风了,就不煎药了,生怕被人发现。
金毛水怪问:“方向没搞错吧?”
“没错,东北方位。”
金毛水怪又问:“大约有多远?”
狗仔心里没底,却脸朝着天,瞎说:“约摸两三里吧。”
金毛水怪道:“反正老子已易容,‘那东东’认不出,他是大侠,总不至于,见人就杀吧,不怕,咱们慢慢往前搜,不信找不到他。”
“会不会惊着他?”
金毛水怪道:“正大光明打个照面,装作芦荡渔家,别贼头狗脑的瞧他,老子不信,他是神仙,能掐会算。”
“也是。”
金毛水怪道:“到时,你别吱声,装哑巴,一切由爷出面应付,看爷怎么对付这个小畜佬!
想当年,爷出道时,‘那东东’才穿开裆裤呢,你道儿再老,终究有限。”
狗仔笑道:“嘻嘻,爷这么一说,小的心就定了。”
金毛水怪道:“想必,‘那东东’在无风时煎的药,这会儿,药煎好了,就赶紧灭了炉灶,免得惹来麻烦。”
狗仔道:“莫非他知道有人在嗅药味?”
金毛水怪道:“你以为就你能耐呀,你能想到的,‘那东东’也能想到。”
狗仔道:“没错。”
金毛水怪荡起桨,黑篷船在小河沟渠里,向着东北方向曲折行驶。
***
柳三哥还正是在无风时煎的药。
芦荡起风了,煎药的药味会随风而去,在这个当口,若让一窝狼的暗探嗅着,多半会料到,是我在给道长煎药。
柳三哥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无奈药还未煎好,还得再煎片刻,一会儿,药煎得差不多了,便灭了炉灶,将药液逼入瓶内,将烧剩的柴火与药渣倒在苇丛中,想想不妥,拿把锹,在苇丛中挖个坑,将剩柴与药渣埋了,又撒上些苇叶芦花,掩人耳目。
风还在刮,他想给道长换完药再离开帐篷,转而一想,不行,现在药是不煎了,药味也已消失,刚才,若一窝狼的暗钩儿嗅着了药味,便能确定哥的大致方位,说不定,就会摸过来,还是暂时撤走为妥。
三哥将帐篷撤了,在地面撒上一些芦花苇叶,又将割倒的芦苇插在小河边,若从外看,苇荡茂密,就像没人来过一般。
三哥从怀中取出一条极细的黄色丝线,系在芦苇距地一尺处,将黄丝从左到右,穿过插在泥地的芦苇,系在另一头的芦苇上,封住夜间歇宿地入口,芦苇叶色枯黄,黄丝与其浑然一体,极难察觉,若有人进入,黄丝必断,若黄丝不断,可知此地无人察觉。
雷公道长问:“三哥,你做个记号,是怕此地有人进入?”
三哥道:“是。”
雷公道长道:“进人线断,线不断,也不等于没进人,你心细,弄不好有比你更精细的人呢。”
三哥道:“那是,不过,黄丝缠在芦苇丛里,常人极难发现。”
雷公道长道:“话是这么说,意外之事,却也未必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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