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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可能,二十八岁的她已经堕落了,生活只是表面光鲜,其实是昧着良心在过日子。
那要比想死的十八岁更可悲。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有人正站在一楼,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她半分钟变幻八百次的表情。
看着看着,神色愈发捉摸不定,轻松促狭的淡淡笑意也消失。
斯珩忽然想起某个耳鬓厮磨的夜晚,气氛很好,于是难得聊起过往这个话题。
他想知道,她十七八岁时在想什么,做什么。
庄静檀半阖着眼,正打算开口前被斯珩温柔地截断。
人名就不用报了。
那就吃、喝、钱,还能想什么
她耸耸肩,这么说道。
其实也没撒谎。
只是有所选择地回答。
除了吃,喝,钱,还想着死。
死志像饥饿一样,变成如秋日落叶般自然的反应,从思绪的河流中时不时冒出来。
在很多很多个瞬间。
被疼痛和黑夜虏获,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横亘在眼前的生活难题诸如缺钱一类固然令人不爽,但真正令她厌烦的是,身在泥潭里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让人的意志都被阴冷地捂到发霉。
但她那时依旧绷得死紧,如一根绝不松懈的箭弦。
在气氛那么好的时候,她当然不会把多年前的心境拿出来复习晾晒。
于是懒洋洋地嬉笑着,把玩斯珩修长的手指,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那天她不想说出口的答案,今天他看得一清二楚。
十八岁的庄静檀,还没那么擅长伪装。
面上的情绪如清澈见底的河流,愤怒、不悦,最终却转成长久的静默。
带着疲惫与麻木。
很熟悉的感觉。
他在更年轻时,曾被不同的心理医生与成盒的药包围过。
很短的一段时间,也是每分每秒都想结束一切的时间。
斯珩沉默地站立了一会儿,夜里骤起的春风吹得黑色衬衫微微鼓起。
这晚,他没回主卧,在二楼会客厅的沙发上坐到下半夜。
离客卧近,也能听见客卧内的细微动静也要得益于十八岁的庄静檀不习惯把门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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