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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咳咳……”
段若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目疮痍的望着赫连战,“王爷该清楚眼下的局势,北狄已经穷途末路,再没有力量与大郢相抗衡。
这是王爷留得青山的唯一办法,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好……”
“闭嘴!”
赫连战面目狰狞的一把钳制住段若兰纤细的脖颈,将对大郢的恨迁怒于段若兰身上,目眦欲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本王不要的一条狗,是大郢和亲的一枚弃子!
本王允许你留在北狄那是可怜你,不要妄想跟本王套近乎,你在本王眼里连最下贱的妓都不如!”
段若兰脸上霎时血色尽退,煞白的几乎透明,那雾气盈盈的眼眸强忍着泪水,身子瑟嗦的厉害,满眼的伤痛犹如利刃直逼心口,痛得她张口却呼吸不到空气,心里拧做了一团。
这就是她第一眼便深深爱上的男人,这就是她为了爱而放弃尊严自甘受辱的男人。
这半年以来,她顶着和亲郡主之名,孤身一人,远嫁他乡。
然大婚当日却被夫君拒之门外,受尽这人冷眼和欺辱。
然而她依然爱他,甘心没名没分的待在他身边,默默地为他付出,毫无怨言。
没想到,她掏心挖肺的付出,换来的竟是一句‘连最下贱的妓都不如’!
她心里怎能不痛,怎能不怨?
“呵呵……呵呵……”
段若兰伤极而笑,这一次毫不掩饰她满腔的愤懑哀怨,任由赫连战掐着自己的脖颈,那痛楚扭曲却流露出一丝倔强的脸,微仰着正对着赫连战猩红狂暴的眸子,神色忿忿狂乱,“杀了我!
你杀了我啊!
赫连战,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有种你杀了我啊!
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段若兰煞白的脸上,顿时红肿起三根手指印子。
赫连战暴怒至极,周身怒气腾腾升起,那猩红的双目敛着锋利的杀气,咬牙切齿,“别以为本王不会杀你,对于无用的棋子,本王向来不会手软!”
阴冷的话语如同那铁一般钳制住段若兰脖颈的手,越收越紧,愈加可怖致命……
段若兰咬紧牙关,脸色逐渐涨红而后变得酱紫,她双目直直地逼视着赫连战,目光一顺不顺,眼中的倔强、悲痛、忿忿、不甘、凄凉乃至掩藏至深的爱恋,缤纷变幻,最终皆化成满目绝望,任命的缓缓地闭上眼睛,却掩不住两行清泪垂落。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挣扎一下。
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凄哀,已将她彻底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生无可恋,不如了结……
“启禀王爷……”
正在段若兰一心等死的时候,帅帐霍然被人掀开。
“滚!
老子谁也不见!”
赫连战似是猛然惊醒,倏地甩开段若兰,霍然起身面目狰狞。
传令兵吓了一跳,悄然瞥了一眼狼狈的伏在地上大口喘气咳嗽的段若兰,双目惊恐,身子一颤,慌忙倒跪了出去,一边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是是……”
“慢着!”
赫连战毕竟是北狄一代枭雄,握拳深呼吸几次,很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换上一副老谋深算的凛冽姿态:“谁人求见?”
传令兵被他的反复无常搞得心惊胆战,连回话都不流畅了:“启、启禀王爷……那人声称自己是祁凉国皇家暗卫‘隐杀’的统领,欧冶公。”
赫连战自然知道欧冶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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