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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问刘瑾:“等会儿不能让他出声,可办实了?”
刘瑾垂手道:“已经用过针服了药,万无一失。”
……
一息之后,太医终于被允许进屋请脉。
屋子里光线很暗,帘子都放下,又近酉时,天光将尽,只看见床里躺着一个人,侧脸正是八贝勒无疑。
被子下一只手早就伸出来,搁在榻边垫着的软枕上。
陈进爵低着头走进来,上前细细去看胤禩脸上神色,怎奈室内昏暗,只得一点模糊不真切的影子,因为眼睛紧闭着,显得昏沉沉奄奄一息。
屋里有浓浓的药味,陈进爵拿鼻子嗅了一圈儿,有些不得重点,药味太杂,辨不出几位主要的药材,只得坐下探脉。
屋里无人说话,陈进爵凝着的眉越皱越拢,这脉象是大渐之人的路数啊?
许是他犹豫得久了,屋里有一个爷明显沉不住气。
胤祯可不管兄长为尊那套,直接揪着陈进爵道:“请个脉要不要再给你沏一壶茶慢慢品?有个说法没有?皇阿玛面前你也这样拖拖拉拉作死?”
陈进爵连忙收手告罪道:“四爷十四爷见谅,实是脉象浮而浅,不同寻常。
臣才疏学浅行医至今还未曾把过这样的脉象,才失态了。”
胤祯与胤禛对看一眼,目中露出得色,转头继续逼问陈进爵可有妥当的方子?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又说八哥是天潢贵胄矜贵异常,不能有半点闪失,必须药到病除。
陈进爵满头大汗,诺诺不知如何作答。
胤禛看差不多了,便慢条斯理开口道:“陈太医,我这弟弟最是担心哥哥安危的,言语急切了些情有可原,咱们借一步说话。”
陈进爵立即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擦着汗起身低头应道:“嗻”
。
胤禛示意胤祯留下,自己抬脚大步走出内室。
他不担心十四瞧出什么端倪,眼下老八同自己一条心呢。
等着陈进爵也弯着腰跟出去了,胤祯才问出憋在心里好一会儿的疑惑:“八哥,为什么这床会有夹层,四哥是什么时候做的打算?”
胤禩睁开眼,神情让人琢磨不透,他乍听时不是没怀疑过,但很快又觉得无所谓了,都是皇子皇孙的,谁人家里没点辛秘龌蹉事儿,往床底下藏个人算什么。
于是胤禩主动遮掩道:“这是前朝太监留下的屋子,听说翻新的时候下面搜出几个空坛子,还有褥子,怕是哪个太监怕犯了事儿,给自己弄的藏身所吧。”
胤祯一听就信了,毫不怀疑:“这事儿四哥也同八哥说过?怎么也不和弟弟们说道说道,害我琢磨半天。
一听这太监就不是善茬儿,谁平白无故给自己挖窖来着?”
胤禩只笑笑,不接腔。
胤祯以为他弱得不想开口,就替他掖好被子,自顾自说:“四哥也真是的,八哥都病成这样儿了,还出门求诊?按着爷的法子,直接把他全族男女老幼都绑来,不给开方子就全押着,看谁硬得过谁?”
胤禩扯扯嘴,没笑出来,幽幽叹道:“人是不是真心实意你能看得出来?但凡学医的,谁没几个方子,医不死人,罪也让你受够不是?”
胤祯想想没反驳的话,讨好道:“八哥你渴不渴?弟弟让人给弄些热水来?”
……
外间里,胤禛拿出做过皇帝的架势,几句话将陈进爵的推搪堵死了。
陈进爵不敢再拿模棱两可的话糊弄眼前的人,两个膝盖当时就在威压之下跪了,颤颤巍巍叩头道:“四贝勒恕罪,臣命虽然微贱,但就算为了主子知遇之恩也当竭尽所能。
只是有句话,医者医病难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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