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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七级浮屠塔（第2页）

赫伯看着眼前的凌二，他现在脆弱的仿佛碰一下就能碎掉，他又开始回忆起以前那些痛苦的日子，“主子，凌郗他们早就转世再世为人，那些事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赫伯试图去安稳凌二的情绪，斟酌着缓缓的开口道。

“呵呵，上辈子，”

凌二嘴角划出一道残酷的冷笑：“你看看这双手，它沾染上的鲜血岂是一个上辈子就能了断的。

十三年前，木易河的那场战争，就是因为我对董玥的一时怜悯，才导致八万将士葬身河海，这笔债，又岂是一世还得清的。”

提到木易河的那场战役，赫伯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当时他就随凌二坐镇帅帐，耳边混杂的全是滔滔的江海声和哭喊声。

而凌二就这样一动不动坐着听了一夜，然后第二天发出奇袭后翼的命令，给木易河之战画上句号，但那场战争是完胜，也是惨胜，最后他们只带回了三万多的兵马。

“是我不想救吗？我也想救，可是那时如果救了他们，那那场战役起码还要延长三年，甚至出现划河而治的局面，那样会有更多的人失去性命。

我只不过是做了牺牲最少，得到最大利益的决定，为什么她就是不理解？”

凌二越说越激动，“啪”

的一声，原本在他手中的银质面具随声而裂，然后化成粉末。

看着凌二迷离的眼睛，好像将现实和记忆搅混在了一起，赫伯不知道他现在说的是玉朔还是当时的冰儿，那场战役，凌二除了失去了那八万将士，还失去了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当时她指着那翻滚的江水，冲他怒道：“你的一个命令，就能救他们，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救？！”

而这个答案，她没有听，凌二也没有说。

或许他们之间就是这样一个结束，没有解释，没有回答，但是却都放弃了。

“主上，玉朔不是冰儿，她也不是不理解，只要好好和她说，她会懂的。”

赫伯开始害怕，凌郗死的时候他也是现在这样，不停的质问所有人，就像是发了狂的一样，得不到答案就开始杀人，然后自残，最后还是冰儿劝下了他自残的行为，可现在又去哪里找到那时候的冰儿。

凌二缓缓的转过头去，好像才意识到榻上的人的存在，她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眉毛微微颤动，眉头紧锁，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想挣扎着起来却怎么也醒不了。

而这时赫伯也随着凌二望去，一看之下才道：“不好，这小丫头发热了，我得去熬药。”

说完急忙拿起榻边的药箱，走出帐篷。

赫伯一走，凌二忽然觉得孤独。

刚才如果没有赫伯的话，他的话又该对谁说，又有谁听懂，或者说又有谁能理解他。

想到这，凌二才发现原来他的身边能理解他的人早就只剩下赫伯一个了。

“恩……恩……”

凌二听到玉朔的声音，走近前去，看着玉朔额头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越来越大，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发出轻吟，睡得很不安稳。

凌二慢慢的伸出手，还没有碰到玉朔的脸蛋手心就感觉到了热度。

犹豫了半响，还是将手贴在了玉朔的脸上，似乎是感觉到了清凉，玉朔的脸往凌二手的方向挪了挪，想要汲取更多的凉意。

可这个动作在凌二的眼里却完全变了味道，在玉朔将自己的脸往他的手里蹭了蹭，然后眉头舒展，安稳的睡去时，他竟感觉到了安心，对他而言陌生又奢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