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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遥远的天际忽而炸起一道巨雷,宁安卿只觉自己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陡然间被炸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温雅离世的那年,只有六岁的她,穿着素白的丧服,耳畔别着一朵哀伤的小百花,不哭不闹倚着棺椁,一遍又一遍唱着温雅前天晚上才教会她唱的儿歌《虫儿飞》,怀里的小熊,已经被挤得严重变了形。
那天,她天真无邪地问他:“飒飒,我妈妈还会回来吗?!
还会回来教我唱歌,还会回来给我讲故事吗?!
是不是只要我乖乖听话,她就会回来?!
妈妈昨晚叫我不要哭,要开心快乐的过每一天,所以……飒飒,卿宝听话,不哭……”
他站在她面前,蓦地拥住她:“卿宝,以后我教你唱歌,我给你讲故事。”
从那一刻开始,宁安卿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浑身透着冷漠,但却把最温暖的怀抱留给她的小小少年。
世界,很大,但是她的心,却很小很小,小到一目了然,小到只容得下一个人。
从四岁到二十四岁,整整二十年,一路繁花落尽,爱情,终于穷途末路。
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居然是:肮.脏的事物。
多么可笑,又多么荒凉……
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吵杂又喧哗。
宁安卿僵硬地站在大雨里,听着踏在积水里,铿锵有力的离去脚步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拽成拳头。
凌乱的脚步声,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宁安卿猛然转过身,好似疯了,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冲着宫爵飒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喊道:“宫爵飒,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是一秒钟……”
……
然,回应她的,除了冷冽的风,肆意的雨,再无其他。
**
露天停车场。
唐宋去院长办公室拿学生宿舍重建企划书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这样一幕:萧寒以及十二名保镖,纷纷撑着黑伞,直挺挺的立在一辆劳斯莱斯旁边。
炫黑的奢华车身,在白雾茫茫的大雨里,异常夺目刺眼,内敛的气势中,透着嚣张的霸气……
见状,唐宋不由得蹙眉。
“寒哥!”
唐宋快步走上前,低声询问道,“大哥,怎么了?!”
萧寒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奈地耸了下肩。
唐宋不敢造次,更没那个胆子上前去打扰,只得跟着萧寒,撑着黑伞,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雨太大,加之车窗玻璃的遮蔽性能极好,所以他们根本无法得知宫爵飒究竟在车里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黑色车窗缓慢放下的同时,浓烈的白色烟雾,汹涌澎湃的急速往外冒。
烟雾弥漫的车厢里,宫爵飒立体深刻的脸部轮廓,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黑得发亮。
“上车!”
得到命令,萧寒和唐宋立刻示意身后的保镖上车。
收了伞,拉开车门坐进去的刹那,一向豪称对烟酒味儿有强烈免疫力的唐宋,当即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大哥,你到底吸了几包烟啊?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
唐宋捂着被熏得隐隐刺痛的眼睛,口齿不清地说道。
宫爵飒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漂亮的手指,无声无息将烟蒂的星火掐灭,旋即,声线低沉黯哑对萧寒吩咐:“留一部车,送宁小姐回浅水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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