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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自那以后反复发作,久治不愈。
除了她整治燕北官场的那年冬天,老夫再也未见过她。
这几年,燕北边境时有战事发生,从未见她露面。
于是,北地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她卧病在床,命不久矣,也有人说她韬光养晦,胸怀大志。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梁老将军叹道。
“朝廷收到的奏报,燕北近年政通人和,物阜民丰,流言蜚语多半不可信。”
慕致远微笑道。
边谈边走,第七日落日时分抵达了凉州。
骑着骆驼的商贾,蒙着面的热情女子,穿着袈裟的僧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南来北往,摩肩接踵,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驻足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似乎所经历过的漫天风沙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只有脸颊刮过那刺骨的寒风提醒着你曾经历过风沙的洗礼。
擦肩而过的女子频频抛来媚眼,大胆而热烈,哪怕是楚忠良那样的纨绔亦羞红了脸,引得对方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凉州民风之彪悍,令慕致远等京中一行大开眼界。
凉州衙门位于城东,坐北面南,左文右武,前朝后寝,规模宏大,布局严谨,深邃森严,变幻无穷。
雄狮镇守,衙门大开,进出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其他州府,衙门与校场往往是相隔甚远,而凉州因秋惊寒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缘故,在她上任后,便做了扩建,衙门之后是将军府,将军府之后是军士们操练的校场。
如此一来,显得愈发气势恢宏,奇伟壮阔。
慕致远与梁老将军刚翻身下马,衙门内便有一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四十开外,八字胡,面色略黄,眼角布满笑纹,是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两鬓有稀松的白发,目光平和,偶尔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
“天子使臣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张远代燕北臣民谢过君上与慕大人!
旷达未能远迎,罪该万死!”
说罢,长揖至地,神色恭谨。
“张师爷多礼!”
慕致远疾行几步,亲自扶起张远。
“慕大人、梁老将军里面请!”
张远躬身而迎。
慕致远领着梁老将军、太史安、楚忠良往衙门里走,不想楚忠良的两个妾室也随后跟上了。
张远神色未变,笑容未收,可目光却转深,伸手拦住,笑道:“晚膳已备好,二位夫人风尘仆仆,先梳妆整理,膳后再见各位大人,如何?”
客气委婉,不惊不怒,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
侍妾不得进入厅堂,更不用说公堂了,除非衙门传召。
慕致远心中思忖:“张远神色如此自然,要麽早就知道有哪些人要来,要麽就是心思玲珑的人。
如果是前者,那么凉州府的消息极为灵通;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满脸笑容的张师爷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慕致远冷冷地扫了楚忠良一眼,楚忠良这会儿也识趣,朝两位侍妾挥了挥手。
虽不愿,到底不敢忤逆,两侍妾一步三回头地进了侧门。
进入正堂后,分宾主而坐,上了茶之后,再三寒暄。
“将军月前便外出视察了,若行程顺利,这几日也快回来了。
慕大人、老将军如有吩咐尽管找旷达,旷达愿略尽地主之谊。”
张远此话说的极为漂亮,一方面交代了秋惊寒的行踪,另一方面表现出热情好客,“凉州风物虽不能与京城之雅澹温柔相媲美,但文庙、罗什寺塔、白塔寺、天梯山石窟,倒也值得玩赏一二。”
“如此,便叨扰了。”
慕致远含笑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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