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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咽下后半句,这种事情,对一个神智正常的成年人来说,都是非常令人感到羞辱的事情。
“他还能站起来吗?”
萝丝压低声音问道。
我黯然道:“恐怕会很困难,只能期待上帝的奇迹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萝丝的表情也显得非常难过。
过了好半天她才又问道:“那,詹姆斯什么时候能回家?”
“要等到他的状况在稳定一点才能挪动。”
我们又聊了两句,最后杰克见气氛太沉重,才插.进.话来,给我讲述庄园变成医院后发生的一些趣事,试图缓和气氛。
等到卡尔和母亲进来的时候,我们又像我刚进门的时候那样气氛轻松了。
现在正是中午,萝丝告诉我,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的正式的吃过正餐了,今天我算是平安回家,于是午饭就摆在了我的房间里,大家也没有再费事的更衣,简单的吃过之后,就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我和卡尔。
卡尔和衣躺在我的身边,轻轻的拨弄着我的头发:“睡会儿吧,这几天在路上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觉得我很清醒。”
我表示抗议。
“那我给你念书吧。”
卡尔翻身下床,从我房间的小书柜里拿出一本诗集,“如果我念到第十首的时候你还没睡着咱们就聊聊天,好不好?”
我以为我肯定睡不着,但是没想到卡尔念到第二首的时候,我就开始昏昏欲睡。
昏睡中隐隐约约的感到耳边都是他低沉深情的声音。
我已经在前线绷紧了神经,度过了两年,突然间回归节到节奏缓慢的乡间生活,我几乎有些无法适应。
虽然城堡里多了很多陌生的客人们,但是这里的生活给人的那种感觉和两年前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这让我感到我的生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断层,前线的这两年仿佛一块铁饼夹在两层柔软的蛋糕之间,坚硬而沉重,格格不入。
有时太过安静的夜晚会让我做起噩梦,一个星期里,我起码有四天会在半夜从充满了死亡的恐怖梦境中尖叫着惊醒过来,总是需要卡尔耐心的安抚很久才能平静下来重新入睡。
这让我感到很愧疚,因为我神经脆弱的缘故导致卡尔也没办法好好休息。
不过他的陪伴给了我太大的安慰,他几乎把我当成玻璃人一样小心的呵护着,这种无限的宠爱和宽容对我的治愈是立竿见影的,一个月以后,我就已经很少会做那种噩梦了。
知道他一直会在我的身边,这比任何心理暗示都有效果。
养伤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躺在床上,上午和下午的时候,卡尔会推着我在花园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有时候会碰到也来花园透气的军官,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和我有过一面之缘,我们客客气气的聊着天,他们说两句感谢我们的慷慨的话,赞扬一下我们的高尚的品德,然后就是毫无意义的客套和寒暄。
躺在床上静养的时候,卡尔一般都会守在我的床边,陪我说话,或者念书给我听,等我开始犯困的时候,就把窗帘拉上,就着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的那一点光处理公事。
两个星期以后,虽然我的双手双脚还打着石膏,肋骨的骨折处依旧隐隐作痛,但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躺在床上的时间开始变得极为无聊。
这时卡尔就把庄园和工厂的事务拿来和我一起处理。
我已经很久如此深入的参与这些事务,这导致我在开始的时候甚至会感到有些吃力。
战争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
现在,我们几乎已经招不到可以用的男性劳动力了。
国家为了鼓励农业生产,组织了一个妇女耕作队伍,阿克顿算是响应号召,雇佣的佃农里有三分之二都是妇女,我们给她们和男性雇农一样的工资,修建了集体公寓供她们居住。
这稍稍引起了一些男性雇农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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