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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数间客房皆已熄灯,夜深无声,映月宗众人早已歇下。
&esp;&esp;风自檐角掠过,吹动最后一间屋子的窗纸,纸角轻颤,一只纤细的手自内探出,将窗扇阖上。
&esp;&esp;一声轻响,遮断了夜风,也隔绝了外头那一轮清冷月光。
&esp;&esp;那屋本就位置偏僻,离主院稍远,又临着一片低矮假山,夜色一掩,更显阴冷寂寥。
可偏偏,沉潆就挑中了那一间。
&esp;&esp;窗外是沉沉夜色铺天盖地,屋内却更安静,门窗全部紧锁,空气凝固成一块,像是一口密闭的棺。
&esp;&esp;房内并未点灯,一片漆黑。
&esp;&esp;沉潆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中衣,乌发披落,盖过肩背,如浸水的墨线般贴在身上关好门窗,她走到案几前,伸手取起一把旧木梳,随后缓步走至塌边坐下。
&esp;&esp;梳子滑进发间,那动作极慢,一下下地扯着头发。
&esp;&esp;起初,只是几缕碎发顺着梳齿落下,柔顺地垂在指尖。
&esp;&esp;接着是成缕的黑发从她发间滑落,带着黏腻的声音粘在她手腕、袖口,渐渐堆了一地。
&esp;&esp;不多时,发根开始渗血,连头皮都被一点点牵扯起来,露出渗人的红。
她却毫不在意,甚至极有耐性,嘴角轻轻翘起哼起了曲子。
&esp;&esp;地上与锦榻上,红的、黑的、混着血的头发堆了一堆,盘绕混杂着如同堆了整整一夜的枯草。
&esp;&esp;待一头墨发终于称得上整齐时,沉潆才缓缓放下了梳子。
她神色平静,指尖搭上自己下巴下缘,略一施力——
&esp;&esp;“咔哒”
一声。
&esp;&esp;只见那皮肤竟然自颈侧裂开一道狭长细口,边缘泛白,隐隐透出皮下腥红。
&esp;&esp;她伸手探入,将裂口撑开,十指牢牢扣住皮肉分界,不带丝毫迟疑,随即,那张皮便被自上而下剥离,自肩胛起,滑至锁骨,再往下覆至臂肘、指节。
&esp;&esp;在皮肉分离的瞬间,筋膜还在收缩跳动,如蛆附骨,血珠沿着撕裂处缓缓垂落,滴落于地,溅起了斑斑暗红。
&esp;&esp;密闭的房间中,血腥气越来越浓,伴随着一股沉滞而黏重的臭味,恶臭粘在空气中,每一口都像吞进腐烂血肉。
&esp;&esp;皮肉自她腰腹、腿胯被剥下,细碎的剥皮声在夜里窸窸窣窣的响起,叫人头皮发麻。
&esp;&esp;直到最后一寸脱落,那张完整的人皮被甩至榻侧,脸朝下摊着,五官扭曲成一团已看不出表情,却好像能感觉到她在被一寸寸剥离时的剧痛、屈辱和哀鸣。
&esp;&esp;屋内恶臭难以呼吸,月光透过一道窗纸缝隙洒下,堪堪照亮屋内情形。
&esp;&esp;哪里还能看出人的形状?
&esp;&esp;只是一团血糊糊的肉,筋骨裸露,没有五官,没有眼口,只有模糊的器官与微微鼓动的腔体,像是一堆被强行聚拢的肉块。
&esp;&esp;那团东西缓慢地动了动,正舒展筋骨,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皮囊时,似是有些嫌弃,指尖一勾,却又慢慢缩回去。
&esp;&esp;不够合身。
&esp;&esp;正当屋内浓腥未散时,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esp;&esp;“师妹,歇下了吗?”
&esp;&esp;许久,门外人都没有等来回应。
&esp;&esp;敲门声再响,“咚咚”
,不急不缓,却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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