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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流言几乎在一日夜间便传遍了汴京,枢密院惴惴不安等待着进一步确实的消息,到正月二十八夜里,由河间府发出的军书,由日行五百里金字牌急脚递送到,枢密院不敢怠慢,连夜禀报大内。
二月初九,北风劲吹了一晚,天气似乎骤然间寒冷了不少,刚刚解冻的黄河水似乎又有封冻的迹象。
二月十三,除了在攻打高阳关时炸膛的四门,辽兵的十一门万斤巨炮全部搬入了炮垒,几乎昼夜不停地对着河间城发炮轰击。
二月十五,韩世忠率镇北第二军将背城出击,向西攻打辽兵炮垒,计划用震天雷毁了辽人的巨炮。
时至六月,暑热难耐,大水过后,民间诸军疫病横生,这天,王彦将赵行德召制统制衙门,给他看了枢密院的文书。
宣和五年八月方腊起事秋闱揭帖事件赵行德奔夏陈东逃亡张炳死难。
对赵行德来说,这般奢望确是活生生的现实,七月初五他兼程抵达了汴京,七月初六便因为备考而搬入了李府,这年七夕,便是在李府的花园里与李若雪一家度过的。
巩楼三层的雅阁内,理学社士子正置酒为赵行德接风洗尘。
雅阁的影壁上有泼墨题诗:“美人歌舞少年游,夜深扶醉上巩楼。
东方已白欢未尽,醇酒如刀断离愁。”
据传前科举子四十七人再在此欢宴,竟然有十八人高中进士,这十八进士故地重游,欣然提笔写就此诗,店家小心的用绣纱装裱在墙上。
理学社特意挑这个阁楼作为宴饮之所,也是为八月秋闱寻个好彩头。
蔡京一目十行的扫过去,顿时大惊失色。
难怪漕运彻底断绝,就在前日,江南的明教魔头方腊假托天命,自称“圣公”
,改元“永乐”
,率众起事,置将帅。
同日,明教教众在苏、湖、婺、处、台、越、衢州、湖、常、秀等十余州起兵相应,现在正在四处攻打州县。
东南重镇杭州已沦于贼军之手,两浙路兵马都监傅兵、黄坦被贼军击杀,两浙路制置使杜守文、廉访使仇建被刺杀,杭州知州欧阳泰逃走,此外尚有不少州县官员已经出逃甚至变节。
据说各地贼军正在向金陵汇集,准备攻克金陵后划江而治,甚至北取汴梁!
八月十五晚上,天上一轮满月,遥遥望去一团白银般,隐隐约约见着些仙山琼楼的幻影。
李府家宴吃新肥的秋蟹。
这螃蟹并非在集市上买来,乃是府中积年养在几口水缸里的,到秋天便捞起肉厚肥大的来下厨,厨娘特意用面粉裹着蟹钳炸了一道叫做“独占鳌头”
的菜,赵行德哭笑不得,唯有多吃多占。
佐餐的小饼则雕刻着各色精美花纹,形如满月,内里夹有酥糖,寓意一家团圆甜蜜,乃是宫中流传出来的制法,此时尚叫做月团,大约便是后世月饼的雏形了。
八月十八,礼部省试的第一场,考试策论,照例盛况空前。
除了各地赴考的近两万举子外,汴京城万人空巷,在省试考场之外对着陆续入场的举子们评头品足,俨然成为汴京百姓三年一度的重要节日。
陈东等人在离开之前已经把开封府将于省试当日抓人的消息通知出去,大部分理学社的士子虽然深感惶恐,但还是相信“不以言罪人”
的祖宗家法,除了两百余人放弃了科举提前回乡之外,还有一千九百多人如常赴考。
张炳、邓素亦在其内。
九月二十九这天,傅知仁高兴地说总算有人和赵德谈诗论文了,领了几个关东的士子到家里来吃饭。
说来也奇怪,往常关东的读书人都是拿着通关文牒从函谷关过来,这次这几位却和赵行德一样,从黄河偷渡过来,不过并不是用铁索,而是出钱请人用革囊筏子摆渡的。
两天后的十月初一便是寒衣节,眼看寒冬将至,家家户户在这天祭祀死者,为免其在阴曹地府挨冷受冻,便要焚烧五色纸作成的衣服,仿佛为其送去御寒的衣物。
赵行德除了祭奠自家的父母亲人外,也为张炳买了一些,看着那袅袅青烟升上天空,暗暗道:“明焕兄,一路走好。”
(宋宣和五年冬,夏元德十三年,赵行德达到敦煌)“国内秩序井然,百姓的富庶和安居乐业,并非是没有代价的啊。”
柳毅的光移向窗外,一行大雁轻盈地滑过蔚蓝的天空,毫无留恋地向南方飞去。
夏元德十四年宋宣和六年赵行德随承影影西行
三个月的整训匆匆而过。
在将军周元仲的监督,校尉段怀贤的折磨下,承影第七营五百军士越来越同仇敌忾,他们的袍泽情谊也越来越深。
最后的整训,又是一次长途行军,逆着且末河回到蒲昌泽,然后转向北,沿着南北向的商道穿越大流沙,行军到焉耆镇,再翻越天山,抵达高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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