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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婶撒泼方氏难产（第2页）

方氏心里也暗暗叫苦，可也没法躲，只得让他盯着孩子们，不许没大没小出去瞎嚷嚷，自己起身出门说：“他三婶子，我哥是带来一小溜肥肉，正好靠了这点儿猪油，顺便就着锅就炖了酸菜，我正等着猪油凉了好给爹娘送去呢！”

“我呸！”

刘氏冲方氏啐了一口又骂道，“当我不知道你那起子黑心肠呢，若不是让我正撞见，你肯定就偷着藏起来了，还能给爹娘送去？”

“他婶子，咱们做妯娌这么些年，我是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哪儿是做这种事人。”

方氏心里倒确没打算藏起这坛子猪油，她觉得能给孩子改善这一次伙食就已经很是满足了，所以这会儿被刘氏一说，心里也觉得委屈起来，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自个儿娘家送来，“前些天我哥来送催生礼，我还不是一个鸡蛋都没留都给娘搁下了？”

“切，你还不就是做个样子！”

刘氏抱着猪油坛子坚决不撒手，“咱家拢共五个壮劳力，你家只得一个，七个孩子，你家屋里就占了四个，如今肚子里又揣着一个，老大到了能干活年纪，却还要去念起子什么书，不能下地不说还得往里搭钱。

合着全指着我家汉子给你们养孩子，你们还躲家里吃大油炖酸菜，到底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你看着，我这就去跟爹娘说，今年趁早把家分开算了！”

她说着又伸手抄起装油梭子碗，转身就往外走。

方氏忙伸手去拉她道：“他三婶，你先别急，咱爹听不得分家事儿，可别去气他老人家。”

“生气那也是你气，关我屁事！”

刘氏甩开方氏，正把她推得肚子撞缸沿儿上。

方氏就觉得下腹猛地一坠，双腿间瞬间湿热，肚子一阵剧痛疼得喘不上气儿也发不出来声儿，扶着缸沿儿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荷花屋里听见动静，也顾不得方氏平时总教导，不管大人因为什么事吵架，小孩子都不许没大没小插嘴，跳下炕趿拉着鞋就往外跑，嘴里还不忘记鼓动其他人道：“哥，博宁，咱娘让人欺负了！”

博宁早就按捺不住，若不是祝永鑫一直盯着他，他早就冲出去了，这会儿见荷花领头跑出去，他哪里还等住，也跟着跑了出去。

博荣怕弟妹吃亏，只得尾随着出去，只有茉莉炕上跳着脚道：“你们怎么都不听娘话呢？”

待等荷花跑出屋，刘氏已经跑出大门去，她见方氏面色惨白满脸大汗地靠缸沿儿上，急忙冲上去扶着，嘴里还不忘大声地喊道，“爹，你赶紧出来，娘磕着肚子了。”

博宁跑出来见到这样，也吓得呆了，想跟荷花一起把方氏扶进屋，可是他俩不过都是五岁孩子，根本架不住一个劲儿往下出溜方氏。

博荣此时也跟着出来，见方氏满头大汗捂着肚子模样，又听弟妹都说是刘氏推倒了娘亲，伸手抄起门后门闩就要追出去打人。

荷花眼尖，已经看见方氏裙子下头渗出红色血水，她知道古代医术本就落后，别说是这么个小山村，吓得带着哭腔地喊：“爹，大哥，赶紧来把娘扶进屋去啊！

娘……”

方氏强忍着疼和害怕，颤声安慰着女儿道：“荷花乖，不哭，娘没事……娘是……是要给你生小弟弟了……”

祝永鑫出来把方氏抱进屋，茉莉已经把屋里炕被和炕席都卷了起来，见到方氏模样也吓得不轻，伸手搂着方氏唤道：“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

方氏此时已经疼得出气儿多进气儿少。

荷花见一家子人都围着方氏问东问西，急得嚷道：“爹赶紧去请接生婆啊！”

围着方氏人这才都回过神来，祝永鑫道：“老大去叫你奶奶过来，然后去请二奶奶，茉莉你去把你娘先前就准备好草席和被单子找出来，老二你去烧水，我去撮草灰，荷花这儿陪着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