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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地上暗自咂舌,没成想这位修剪花枝耄耋老人竟是传说中的北帝君、酆都大帝!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一会儿,大帝停下了手中的工,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满意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一盆花枝招展的盆景。
在北帝君的手中这一盆原本呆若木鸡的植物,几经修剪便悄然化作了一副惟妙惟肖的山水画,令人不得不赞叹北帝君巧夺天工的手法。
他点了点头,细心的把地上散落的树枝打扫干净,又走到桌前轻轻的呷了一口茶,这才注意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我们,他把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抓着自己的一端衣角时不时的晃动两下,想提醒黑无常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可是他就像是没看到我一般,一直保持着半跪着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改变。
只见北帝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向我走来,我听不到一丝的脚步声,就算有也只不过是布料之间的摩擦声而已,仅仅几步他就走到了我的身前,轻轻的弯下腰对我说道:“现在向你这么有耐性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我心想被你都快被你吓死了不老实不行啊,谁让咱打小胆子小呢。
他又说道:“你做的很好,不相前几个人那样不老实,动手动脚的,所以只好把他们丢去具疱地狱受些日子的罪,让他们老实老实。”
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贴在我的耳边,我似乎都能感觉得到他嘴里吐出的那种清茶的苦涩与芬芳交合的香味。
我顿时后怕不已如果我刚才手脚乱活动的话说不定我也就被扔到具疱地狱找他们叙旧去了。
想到这我不免又暗自庆幸起来。
“好了,你们俩都起来吧。”
“谢大帝。”
黑无常恭敬的说道。
我慢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嘴里也说道:“谢大帝。”
北帝君对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让我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我如释负重,几步便走了过去,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
很快黑无常也走了过来,温文尔雅的并腿而坐,在我的映衬下显得更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我下意识的端坐好,不想被他比下去,也为了给北帝君留下一个好印象嘛。
北帝君见我们二人都坐了下来,微微点头,将宽大的衣衫向两旁一撇,径直坐了下来,我心想北帝君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也没凳子啊?但是就在他的大腿即将与地面平行时,不远处的一张藤椅就如同长了腿一般贴着体面滑了过来,不多不少,不快不慢,来的刚刚好,地面也没有一丝的划痕,更没有一丝的声音,我吸了一口气,心想果然是冥司首领,实力果然不一般啊。
北帝君坐稳之后注视着我,如若平时我的脸肯定会红的火辣辣的,只可惜我已经死了,只感到无所适从,略有尴尬罢了。
北帝君先开口问道:“你就是朴丛?”
“是的大帝,我就是朴丛。”
我答道。
嗯,他微微的笑了一下,随即又说道:“年轻人,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找你来的目的吧?”
我心想,我当然想知道啦,到现在我还连一点为什么到这里来的目的都不知道呢。
,另外,我现在是年轻鬼,不是年轻人。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说道:“小鬼愚昧,还望大帝明示。”
大帝又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你的品行还算端庄一些。”
当然端庄啦,我心里想到,要是不端庄还不知道被你整成什么样了呢,但嘴上还是客气道:“让大帝见笑了。”
“这样吧,我提示你一下,想想小时候村头的大槐树,还有那个小女孩,以及那一场车祸,你或许回想起什么。”
北帝君对我提示道。
经他这么一说,我的思绪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时我偷偷的跑出家门,手里拿着从路边刚刚采下的黄白色野花,打算把这个送给那位小姑娘,当我兴高采烈的跑到大槐树跟前时,我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子,可能是以前我每次来她都会早早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吧,我就产生了一种意识,只要我来到大槐树下,她就一定会在这里等我,所以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确定今天她可能家里有事没来,或者是因为不知道下午我会来到这里,因此她才会不来的,我失望的把花扔到了地上,低着头走到了大槐树的树干旁,依着它坐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看路上的车还是即将跑到马路另一边的夕阳,总之我一直呆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太阳已经变成了闪出了猩红色般的光辉,这时我听到一阵好似敲门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我好奇的转过头去,只看到我先前扔在地上的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树根旁,花枝插在了槐树树干上一道并不明显的裂痕上。
我伸手摸了过去,却发现裂缝处吹出阵阵有些阴凉的风,我赶忙把手指伸了回来,我好奇的向里面看去,只是裂缝太小,里面太黑我什么也看不到,我有些失望,突然想起胸前的那把银锁,那是妈妈在我出生时给我专门从庙里求来的开过光的银锁,看到它我灵机一动,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我找准了一个位置,把银锁对准了即将落山的太阳光,借着反射回来的光照进了裂缝里,我睁大了眼观望,竟然看到了一双和我一样观望的大眼睛,以及一对个小辫子和一身早已过时的红色小花袄,我吓得跌坐在了地上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喉咙里呜咽着,可就是喊不出来。
那小姑娘的身影仿佛越来越清晰,她伸开小手左右晃动着,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小孩子的私语声:“小哥哥你看到我了呀,我一直有注意你呢,可是你总是上午来,我都出不来。”
声音十分的稚嫩,又有些许的颤抖,萦绕在我的耳边久久不能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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