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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君昨日因将军离家闷闷不乐,夜里在被窝下还偷哭了一回,阿菊为照顾她昨晚上没睡好觉,今早又在马车里颠了半天,此刻回程,车走得稳,她抱着小女君坐着,便犯起了困。
夕阳西斜,离城也越来越近,她开始打盹,手便松了力道。
菩珠发现阿菊打起了瞌睡,慢慢地从她怀里溜了下来,趴到车门后,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指,勾开帘子一角,又偷偷地看了出去。
他的两个随从跟在自家的马车旁,他自己打马独自走在车前。
夕色勾勒出少年骑马的飒影,随了他的行动,头顶那束发的金冠,不时地在夕阳里闪烁出金色的星芒。
菩珠看得简直入了迷。
突然,冷不防见他竟回过头,两道目光笔直地射向了自己。
他的这个回眸,实在太突然了,害得她连放帘遮挡都来不及,顿时和他四目相对,视线交在一起。
偷看被抓包,这就尴尬了,但是心底却又好似有点欢喜,为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
再一想,他现在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嘛。
那点欢喜登时烟消云散,好郁闷。
不过,不管她心里头在那一刹是如何的念头百出,反正被他抓包的时候,她没了反应,就只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直到发现他竟朝自己轻轻挑了挑眉梢,表情好似是在质疑她,又好似在逗她,顿时心里一热,脑子也跟着热了,冲他就笑,甜甜一笑,笑得眼睛弯弯,弯成了两只月牙儿。
他仿佛愣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
他的反应,令菩珠大受鼓舞。
伸手不打笑脸人。
况且,反正自己现在是太傅家里的小豆丁,天真懵懂,冲一个好心送自己回家的长得那么好看的少年哥哥笑,有什么错?
她继续冲他甜甜地笑。
他僵了片刻,终于,好似实在抵不住眼前这只小豆丁的如火热情,勉强地扯了扯唇角,脸上挤出一抹看着极是别扭的应当可以被看做是笑的表情,算是回应,然后迅速扭头,挥鞭打了下马,纵马朝前疾驰而去,转眼将她甩在了身后。
前方那个少年的骑影,在夕阳里渐渐变小。
这场关于偷窥不小心被抓包的对峙,以他的落荒而逃而告终。
菩珠终于从刚开始的挫败感里寻回了一点安慰,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她扭头,发现阿姆快醒了,立刻放下帘子,手脚并用地爬回到了座位上,两脚悬空,还不忘乖乖地将双手放在了膝上。
阿菊睁眼,发现小女君不在怀里了,转头见她就坐在自己身边,模样乖巧。
车厢里的光线黯淡了下去,傍晚了,腊月的天,虽没下雪,但早晚飕冷,想到小女君平日怕冷,便摸了摸她的一双小手,意外地发现,手心暖烘烘的。
“阿姆,我一点儿都不冷,你要是冷,抱着我取暖!”
菩珠说完就往她怀里钻。
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冷,非但不冷,整个人现在热烘烘的,像只正在烧着的小火炉。
阿姆笑了,抱了抱她,随即掀开车帘,想看看走到了哪里。
这时,马车渐渐地慢了下来,最后停下。
好似是李玄度在前方遇到了什么人,菩珠隐隐听到他和人说话的声音,顿时被勾出了好奇心,忙跟着阿姆到车窗旁,钻出脑袋看出去。
原来对面行来了一队人马,一个贵族打扮的青年男子从坐骑上下来,向李玄度恭敬地行礼。
他的身后跟了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应是携着家中女眷出城,在这里遇到秦王,遂停下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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