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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嘉言默默站立许久,转身缓缓往回走。
对于未来,对于现在肚子里十之八|九已经存在的孩子,她心里一片茫然,茫然之外又是全然的焦灼。
几百米的路,她缓缓走着,走到门口时她心里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这孩子,无论如何留不得。
苏嘉言推开门,电视里正在放一个小品,黎昕看她进来,笑道:“倒个垃圾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嘉言“嗯”
了一声,坐到陈梓良身边。
“我刚才跟师傅商量,打算等过了元宵再正式排戏,不然急急忙忙过来排演几天,元宵又要放假。
然后关于工资,也打算按照资历给他们涨一涨……”
黎昕说了半天,转头看去,发现苏嘉言呆呆地看着电视,并没有听进去。
“嘉言?”
苏嘉言方才回过神来,“哦……师兄你安排吧,我没有意见。”
“你怎么了,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话音落下,陈梓良也转过头来瞥了她一眼。
苏嘉言忙笑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顿了一下,又说,“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要不出去放烟花吧,电视看着也没多大意思。”
“这九点还不到呢。”
黎昕站起身,“谁规定了九点就不能放了?我们不在院子里,去河边吧,正好天也不太冷,师傅,你觉得如何?”
陈梓良点了点头。
见此,苏嘉言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去帮陈梓良整理围巾、手套和帽子。
收拾妥当以后,苏嘉言推着轮椅,黎昕和苏懿行提着几大袋烟花出了门。
剧院往北走一条街就到了河边,此刻已有些人聚在河岸上。
大家虽然不认识,也都互相乐呵呵道着“新年快乐”
。
选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一眼望去,能将沿河的璀璨灯火尽收眼底。
苏嘉言想起小时候过年,那时春晚还非常精彩,吃完饭以后大家就围在炉火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苏懿行有时候坐不住,偷偷跑去院子一个人堆雪人,听见屋子里的笑声,又好奇地窜进去,如此进进出出,没有一刻闲着。
陈梓良说要守岁才给压岁钱,但是苏懿行年纪小,每次等不到零点就在黎昕怀里呼呼大睡。
苏嘉言也困,但非要硬撑着,陪着陈梓良看完了春晚才去睡觉。
那时候日子是极简单的,每天除了练功学习,从不操心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有师傅和师兄帮忙解决。
可如今她才明白,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
师傅已经倒下了,师兄要担负着剧院的未来,比较起来,儿女情长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放起了烟花,黑夜里一朵一朵绽开,又坠入河水中陨落。
有人起头,便有更多的人开始点燃烟花,一时之间耳畔只有持续不断的轰鸣声。
有小孩子一边欢呼一边打闹起来,在河堤上互相追赶着,不小心摔倒了也不哭,哈哈一笑爬起来继续跑。
一个小女孩一边笑嘻嘻回头说着“追我追我”
,一边继续往前跑着,一时没有防备,一下子撞入苏嘉言怀里。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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