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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可以说是被齐修远半扶半抱进的马车里的秦臻望着后面那还在秋风里瑟瑟发抖的乡绅富商,面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迟疑,她不安的问齐修远,“我们就这样走了?”
人家不管怎么说都是来接他们的——还特意清了场——他们这样怠慢真的好吗?
“不要小看这群地头蛇的能力,贞娘,你信不信如果不是我在清波县的上元宫展露了些实力,这群人根本就不可能老老实实的等在镇口迎接我们。”
“怎么?这回不说什么是‘听娘子的话才去上元宫报道’的便宜话了?”
秦臻白了齐修远一眼,学着丈夫的口气轻嗔道。
齐修远干笑着攥拳凑到唇边掩饰性的咳嗽一声,将马车的帘子掀开,顾左右而言他的说:“要不要看看镇子里的风景先熟悉一下?”
这时候地他们刚刚走过一座石拱桥。
灵水镇地处水乡,枕水而眠,镇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石桥——
像他们现在行过的拱桥在灵水镇就足有八座,正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水阵势,对齐修远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很重要的帮助——这也是他坚持要分到灵水镇来的原因!
现在只能冀望于儿子握着玉佩对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齐修远在心中默默想到。
刚刚才因为齐修远发自肺腑的感人告白而动容的秦臻自然不会穷追猛打,她轻哼一声,将目光转向窗外。
首先映入秦臻的眼帘的是一间米铺,米铺里的粮食简直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一些装着大米面粉的布袋都搬到铺子外面来了。
秦臻看到这个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些不自然。
单单是看妻子的表情,齐修远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他咳嗽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似的指着米铺不远的店面笑道:“娘子,你快瞧瞧,那是什么?”
秦臻有些悻悻然地扫过米铺旁边的杂货铺、豆腐坊和小饭庄,红润润的唇瓣就因为气恼而孩子气地嘟起,“你明知道我女红不好,为什么还要把绣庄指给我看?”
齐修远无奈一笑,“我指给娘子看自然是因为绣庄里必然就有绣娘,有绣娘自然就能帮助你减轻负担,娘子,我可是在全心全意的为你着想啊。”
秦臻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咬牙道:“总有一天我会练出一手好女红的!
你就给我走着瞧吧!”
齐修远听到这话忍不住咧嘴一乐,满脸期待地说:“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娘子啦。”
据他所知,上辈子的妻子什么都行,就是在女儿家必会的女红上短板的厉害,一肚子坏水的齐修远没少拿这个讽刺妻子的手笨拙的和猪蹄没两样……咳咳,想到往事的齐修远因为心虚眼神本能的有些乱飘。
秦臻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扭头往外看,发现绣庄的隔壁就是布匹店和首饰楼,她忍不住就扬了扬眉毛,“这儿怎么都是姑娘家的东西?”
“因为再往前走几步就穿过镇守府到我们要住的地方了。”
齐修远无视了那些对他们马车充满好奇的路人眼神,往前面的镇守府指了指,“那一片住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家,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出手大方的女眷。”
齐修远朝着被数个轿夫抬到首饰楼门口几顶小轿扬扬下巴,“你别看着他们像土财主一样粗鄙不堪,但真要和他们斗起来,强龙不压地头蛇,指不定是他们吃亏还是我吃亏呢。”
听齐修远这样一提醒,秦臻顿时发现从他们过桥后,似乎整个空间都显得幽静几分,行人们的举止也文雅有礼的多了。
她抬头看了那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镇守府一眼,“你以后不会和他们起冲突吧?”
她的情绪有些紧绷,连这美不胜收的水镇风景都无心欣赏了。
“这是必然的,”
齐修远安抚地握握妻子的手,“我们要想在这儿过得舒心就肯定会和他们起冲突。”
齐修远见妻子满脸困惑,只得耐心对妻子解释道:“从我们齐家入主百川府以来,清波县就从未出现过哪怕最低品阶的灵物——如今你也知道灵物对修者的重要性,一个没有灵物产出的小县城自然不会被家大业大的齐家直系看在眼里,平常都是派齐家的寻常支脉弟子过来驻守,但也是三五年例行一换岗,没人愿意在这里久待。”
见妻子听得入神,齐修远继续往下说,“如此久而久之,整个齐家对这儿的掌控力度都有所下降,”
要不然他的儿子在被齐家人追杀的时候也不可能在这儿藏匿那么久还拜了个他嫡母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师尊——想到这里,齐修远忍不住深深地望了眼绣庄对面的算命堂。
“俗话说得好,山高皇帝远,这些人做惯了大爷,哪里受得了被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摆布。”
“所以你才要在清波县码头下船的时候先去一趟上元宫?”
秦臻恍然大悟。
齐修远含笑点头道:“不错,我这样做正是为了敲山震虎。”
说话间,马车直走向镇守府东边的大街,进入一大片的住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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