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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鹤轩那年13岁,听那小子拉得好听,一个好奇就爬墙头偷看了。
小院收拾得很好看,是卞鹤轩形容不出来的好看,等他长大了才懂那叫文化气息。
葡萄架上挂着手作的小灯笼,窗子上晾着的是练完大字的狼毫。
还有一个小石桌,桌面刻上的横竖格叫象棋盘。
那一天,卞鹤轩爬在墙头上,认认真真地看那小子练琴。
手指压着琴,另一只手挑着一支木棍,后来知道那叫琴弓。
等练完了他又从石桌上拿了块西瓜吃,西瓜水像淡粉的血管顺着手背往下流。
当天夜里卞鹤轩就梦见他了。
睡醒了吓他一哆嗦,裤子里乱七八糟的,黏在一起。
也是从13岁的那天起,卞鹤轩知道自己喜欢男孩儿,还喜欢好看的手。
当然,他再爬墙头被人家家长打下来之后,这段没头没尾的情窦初开只维持一礼拜就以歇菜告终。
从此,手好看的男人,卞鹤轩就讨厌不起来。
他把傻子的手看得挺神圣的,不是那种臭流氓地胡摸,而是像摸一块玉,轻轻托着傻子的手背,擦他掌心的纹路。
“拿冰袋冻着了吧?别看你傻,你都能当手模了。”
刘香一缩脖子:“不是傻子,是轻微智障。”
“行行行,智障智障。”
卞鹤轩挺烦他解释的,手腕一翻,把刘香的手抓在自己手里揉起来。
嗯,皮肤不算细,毕竟是干护工的,不软,使上劲儿是一双有力的手,掌心薄薄的。
这又对了卞鹤轩的口味,这他妈简直就是他的天菜!
他不喜欢滑腻腻娇嫩嫩的,他喜欢男人,喜欢男人的手。
“大哥……大哥你干嘛呢?”
刘香不知道这是干什么呢,反正他不害怕,也不疼,光歪着脑袋琢磨。
“去,把抽屉里那瓶绵羊油给我拿来。”
卞鹤轩看向床头柜,刘香拉开,按吩咐找出个白色的瓷瓶。
卞鹤轩小时候很苦,冬天长冻疮,夏天缺营养素手心干裂,按摩起来很有一套。
绵羊油先用手心捂热,把傻子的手抓过来,从掌心涂到指尖,再到手背。
像给瓷器上釉。
“这油就放抽屉里,你每次洗完手记得用。
冬天碰水多。”
卞鹤轩知道,他是完全说给一双手听呢,便宜也占得足足的。
可刘香听着就不是这回事儿了,他不懂卞鹤轩闲得无聊才给他擦油,也不懂这是搓他的手过干瘾呢。
一个傻子的信任,被一瓶绵羊油给收买了。
他没被什么人这样疼过,都有点儿不敢看。
大哥这是不讨厌他吧?还给他抹油了,翻来覆去地抹,搓得手都热了。
突然被人疼这么一把,刘香不止是手红了,脸也红了,甚至沾沾自喜,觉得是自己收拾病房的功劳。
可卞鹤轩不这么觉得,手是手,人是人,用不着怜香惜玉,手劲儿也越来越大,到后来揉得狠了,都把傻子的手搓红了。
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刘香是外头找的护工,家政中心那种地方又什么人都有,突然就不想再碰了。
“好了,你赶紧洗个澡吧,别收拾了,洗完把床支上。”
他嫌刘香那身旧衣服脏,有细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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