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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这话一出口,黄妈妈登时方寸大乱。
心中一慌,大冷的天里,她额上仍是霎时布满了细碎的汗珠子。
她咽下口唾沫,艰难地张嘴问道:“可是极严重?”
大夫亦急得满头大汗,听到她问也并不搭话,只虚虚用担忧的目光望了她一眼。
半响,他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我医术不精,怕是治不得,还请另寻高明。”
话音刚落,外头紧跟着传来一阵呵斥之声,“四少爷身子向来极好,这会怎地好端端便病了?”
室内的大夫跟黄妈妈几人一听,更觉不妙。
大夫是个聪明人,原本见是北城石井胡同谢家的人来寻医,只当是门好买卖,可谁知来了一看却是这幅模样,当即明白过来继续留下去断断无好事。
不必想,他便准备拎着药箱扭头走人。
然而谢家是什么地方,岂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
更何况如今杭太医不在府中,谢琛又病成这样,谁肯放他走,黄妈妈第一个不允!
没等他往外迈出两步,黄妈妈便率先扯住了他的药箱,一边往下夺,一边急声道:“既已进了门,哪里有药也不开便走的道理!
还望大夫好好为四少爷瞧一瞧才是!”
“嗳,你这婆子……”
“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僵持间,谢元茂跟陈氏从外头脚步匆匆地进来,见状不由喝了声。
黄妈妈一把松了手,退后几步一声也不敢吭。
大夫脚步一颤,好容易站稳了,伸手抹一把额上的汗,带着几分惶恐道:“非在下不愿治,实在是小少爷这病我治不了呀!
还请老爷太太赶快另请高明,休要耽搁了呀!”
“治不了?”
陈氏听了这话,不由挑眉,惊讶不已。
不过是捱了点冷风,受了凉,哪里就能治不了了?这般想着,她不由皱紧眉头不悦地看向黄妈妈,质问起来:“这是上哪儿请的人,连个小小风寒都治不得?这般也敢开药堂,不怕吃人命官司?”
黄妈妈又哪里知道眼前这大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连卧床的谢琛到底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如今也不敢肯定了呀!
见陈氏问她,她也只能连忙辩驳,“奴婢已是同大夫说了,既来了,怎么着也得先将药给开了,哪里有扭头就走的道理。
这般作为,置谢家于何地,岂不是同那蓬门荜户一样?”
开了口,这话就像是长长的线一般,自个儿顺溜了起来。
她只三言两语,便将话头引到了这大夫瞧不上谢家一事上,刹那便将自己给撇开了。
陈氏的眉头皱得愈发紧,却并不开口,她可等着谢元茂呢。
好在这会谢元茂的确是记挂着谢琛,又觉得大夫的模样话语古怪,不由朝他道:“大夫何出此言?莫非小儿患的不是风寒,乃是何难症?”
大夫背着药箱原地踮来踮去,面色愈发张惶,紧张地道:“通州那边大雪不止,许多人染上了寒症。
最先也不过是咳嗽几声,可越到后来便越是严重。
身体好些的,许要过个三五日才能瞧出问题来,可老人跟孩子一旦染上了病,最快的不过几个时辰便能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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