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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是他的全部（第2页）

除了最后一次，袁楚在他面前死去的样子，对他冲击太大。

那时候他才明白，他以为是两个人，可袁楚一直是一个人。

袁楚直到死，也没把他纳入自己的生命体系。

可惜，再好的月色，再温柔的气氛，还是会有一些什么惊喜来把它打破。

起初只是很微小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何子扬能够看到眼前不断有黑色的东西划过，但是他不是欧文，他能够看到小型及以上生物进行动态分解，却没办法看清微型生物。

袁楚也感觉到了，他既看不到，也听不到，却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拿出蓝光灯放地下。

黑夜平静地犹如死水一般，看不出任何要爆发的痕迹。

然而，当他转头，看到何子扬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一瞬间如遭雷噬。

那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情景。

何子扬的皮肤上，开始出现仿佛美工刀划出的痕迹一般的印记，起初并不深，所以在黑夜中他没有发现。

然而，那些痕迹却仿佛一层落着一层，越来越深，他的衣服几乎破碎得看不出模样。

何子扬脸色很苍白，死死咬住嘴唇，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就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抬起手来，冲袁楚做个快逃的手势。

袁楚在那个时刻，有种悲哀的无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看到何子扬上身已经几乎全是划痕，似乎只有从腰际线以上到锁骨的下方，脖子和脸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那种诡异的现象，让人从骨头冷到血液，从他的伤口慢慢渗出血珠，那些血珠又在最快的时间里仿佛被什么吸食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袁楚想抱着何子扬，可是却怕触到他的伤口。

他看着何子扬，疼痛已经从他的表情蔓延到了声音。

何子扬的嗓子变得喑哑，他低低呻吟着，慢慢跪了下来。

有些凌乱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

月光下，他仰着脸看袁楚，困难地挤出几个字：“嗜血虫，别受伤。”

袁楚的手指微微发抖，该死的，这种时候何子扬为什么还能够露出几乎带着笑容的表情！

他气得发疯，他已经明白了，嗜血虫会吸附在活人的身体上，慢慢啃食出鲜血。

然而，只要有一个发出血液味道的物体吸引它们，它们就会集中到一起。

何子扬先发现了嗜血虫，然后咬破嘴唇吸引了它们。

原来，他不是因为疼痛而咬破嘴唇，而是在疼痛之前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何子扬觉得意识已经接近模糊了，可袁楚还站在面前。

他很清楚，当这些东西吸食完他身上的血液的时候，就会攀附袁楚的血肉。

但是，他没有能力预测这些东西究竟有多少个，或者他多久会死。

此刻，疼痛已经让他的五感麻痹的时候，他是感到幸福的。

至少，他已经告诉袁楚了。

他可以用生命，去保护袁楚。

一如袁楚曾经，用生命保护了他。

袁楚的怒气接近爆棚，起初的慌乱过后，他的恐惧已经接近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