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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天地肃穆,唯有苏嘉言沉痛的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一阵一阵回荡……
——
傅宁砚再见到苏嘉言,是在陈梓良的追悼会上。
偌大的灵堂里堆满了业内名人前来吊唁追赠的花圈,她穿一身黑衣,头发挽了起来,胸口别着一朵白花,她脸上苍白,眼神沉痛,表情却是克制。
傅宁砚没过去,只让钟凯送了花圈,便离开灵堂,一个人静悄悄到了剧院的院子。
庭院深深,枯叶萧索,唯有角落的一棵松树,绿意森森。
他站立良久,突然屈膝跪下,向着书房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老先生,晚生行事荒唐,事到如今,迷途已远。
晚生不苛求原谅,只希望老先生保佑嘉言顺遂平安。
她生性至善至纯,本不该遭遇此劫。”
他起身,静立片刻,转身离开了剧院。
一出去阳光灿烂,他迎着日头看了许久,视线之内,一片灼白。
——
从陈梓良逝世直到下葬,崇城都是晴天,温度一日高过一日。
下葬后的第二天,却开始下雨。
沉痛过后,苏嘉言方有心情整理遗物。
窗外雨声潺潺,书房之内,仍旧留着过往的气息,仿佛陈梓良仍然还在这屋里,静静看书喝茶。
苏嘉言和黎昕只埋头看着文件,谁都不说话。
黎昕打开抽屉,便看见了里面堆叠整齐的信封,按照月份,一叠一叠扎着。
“这是我在德国时,给师傅写的信。”
黎昕哑着声音说。
苏嘉言也与陈梓良通过信,他文如其人,书信文采斐然,语言精炼字字珠玑。
她不由眼眶一红,“师傅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非让我元宵晚上读完《入蜀记》,如果我推脱不肯读,他心愿未了,是不是就……”
“嘉言,你别乱想。”
“师傅最后一句话,是劝我惜福珍重,这分明就是道别,可我竟然没有听出来,我……”
老人在最后的时间里,仍然在宽慰她,为她做尽打算。
黎昕走上前,拢住苏嘉言的肩,“师傅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遭任何罪。
你要想,比起困在轮椅里,师傅或许更愿意如此。
他生前身后,都无愧天地人心,嘉言,你别太难过。”
苏嘉言哽咽着,攀着黎昕的肩静静哭了一阵,方才点了点头。
思绪如潮,却渐渐在心里做了打算:她要去见谢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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