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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救什么?”
赵夙反笑他,自个驭着马往远处转了一圈,语调不紧不慢的说:“你当真的信魏灵的话?白马是你和子昱亲手挑的,脾性体格都一等一的好,怎么会忽然发狂?即便真的是马发了狂,怎么连带着人也不见了?这个魏十娘啊,倒是愈发的无法无天起来。”
“我要信我还能打她?这女人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前些年杀了砍手的画师都有十多个,十四岁的姑娘,草菅人命起来眼都不眨一下,我还以为长大了消停了,没想倒是疯的更厉害了。”
田知远长长叹了口气,“人命关天了,我能不管那妮子么?我活了一十八年,手上可还没出过人命呢。”
赵夙了然,接过他的话:“青泽地广,路又崎岖,只怕是凶多吉少。
莫襄现在还没有消息,许是有转机呢。
不过……你觉得,即便她活下来了,真的还愿意回来么?女孩儿心思最是敏感,你对她时好时坏,她在心中指不定如何腹诽过你。
此番生死劫……”
燕瑜听得浑身直冒冷汗,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怕了,难不成会算命不成?!
她有些讪讪,转过脸去埋向莫襄胸口,被戳穿以后的脸色滚烫,小声的求他:“不听了不听了……走……”
两人处在坡下,并不能直接到田知远和赵夙跟前,需找到路的尽头,才能上去。
接着火把的亮光,莫襄已经有了打算。
不过存心戏弄她,反问道:“走哪里?”
“回去呀!”
燕瑜气鼓鼓的,还争辩道,“我怎么会是他口中的那种小人……哼。”
莫襄一笑,往黑暗处倒退了几步,确定不会被发现以后,这才转身离开。
那边的交谈还在继续,因为站得是顺风口,田知远的话又断断续续的飘了过来:“……怎么办?再者说了,她一个十三四的姑娘,搁别家都蹲绣楼等着嫁人。
我一没成家的爷们儿,跟她红口白牙的献殷勤?想想,那多瘆得慌。”
燕瑜说是不听了,耳朵竖得比谁都高,一边听还一边嘟嘟囔囔,声音说得极小,字词粘连着,饶莫襄耳力极好,也听没听出个所以然。
他对小公主有十分旺盛的窥探欲,又十分容易被满足——就像现在,看到她在絮絮叨叨的抱怨,笑得连自己都不曾发觉。
又说了几句,燕瑜觉得困了。
之前不敢睡,强撑了许久,现在知道已然无虞,眼一合就睡了过去。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再醒来时,睁眼看到自己躺回了黄梨木的雕并蒂海棠花的拔步床,屋内几柄红烛的火已烧得经奄奄一息,只剩豆大的光点在颤抖着。
透着青纱幔帐上的石榴花,只一个身影匍睡在地上。
她有些分不清时宜,思绪像一团麻混混沌沌地缠绕着,脱口而出的便是:“莫襄……”
底下的蒹葭被惊得一个激灵,一骨碌的爬了起来:“什么香?啊,奴婢不会添,这就去叫白……”
她半梦半醒着,眼底下有一圈乌青,见到燕瑜支着身子半坐了起来,这才清醒了,“嗳?!
娘子,您醒了!
您终于醒了!”
燕瑜涨红了脸,局促地点了点头,把开始的失言掩盖了过去。
蒹葭殷勤地拢起帘子,见躺着的人满脸红晕,心道是不是又烧起来了,于是伸手去试,急道:“昨夜好容易才退了烧,怎么又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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