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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仁浩又咳出了两口血来,他说他觉得很累,想睡一会儿,于是,他就在小茅草屋里的一张草席子上睡了下来。
草席子也是破破烂烂的,平时就那么铺在地上,兄弟俩每人一张破草席。
钟仁浩很快就睡着了。
钟义瀚看着睡着了的大哥,看看他咳出来、吐出来的鲜血,看看这周围破破烂烂的一切,心里感到万分心酸。
这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自从他们兄弟俩的父母被害死以后,他俩到处漂泊流浪,给人打打短工、沿街要要饭,苟延残喘地偷活于世。
他那时还小,就那么一直跟着这个比他只大四岁的大哥,顽强地活着。
大哥事事处处照顾着他,平时有空闲,还会教他一些圣贤书上的道理,教他一些钟家百碎拳的拳理,大哥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现在,大哥受了伤,吐了血,却又没办法去看病,只能这样熬着,钟义瀚他心里是真的难过。
难道只能这样看着大哥等死吗?难道以后这世上就只剩下他钟义瀚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了吗?不,不,太可怕了。
钟义瀚不能接受这个可怕的设想。
他必须要想办法救活大哥!
钟义瀚把那袋包子留在大哥身边,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出去,打了一桶水回来,放在离大哥不远的地方,好让大哥醒来后渴了有水喝。
然后,钟义瀚便去拿了根树枝,在茅草屋外的泥地上留下了一行字:“外出几日,将速回,勿念。”
这句话,是他留给大哥看的。
他们没有笔墨纸砚,有时候互相碰不着面,就会像这样在泥地上留字,让对方回来时看到,以免牵挂。
写完了这句话后,钟义瀚就放下了树枝。
他回头又看了大哥一眼,然后,就果决地离开了茅草屋,快步地向外面路上走去。
他飞奔了起来。
他要去想办法弄钱,要尽快地弄到钱。
只有尽快地弄到了钱,才能尽快地救大哥一命。
没有钱,是请不到大夫,也买不起草药的。
但是,对于他这个穷得叮当响的流浪小孩来说,他要怎样才能筹到钱呢?
钟义瀚的想法,是要回到绣云县去,悄悄地去那又恶又坏的郭老爷家里,好好地偷掉他一笔钱。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郭老爷骄奢淫逸、为富不仁,不偷他偷谁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哥钟仁浩快要因为没钱治病而死了,他钟义瀚出来偷点坏财主家的钱财,那也不算违背天地良心吧?钟义瀚在心中如此想。
绣云县离罗泽县也不远,就在隔壁。
钟义瀚上了大路,一路小跑,很快也就在天黑之前到达了绣云县境内。
钟义瀚在路边歇息了一会儿,然后,在傍晚时分,便悄悄地摸到了郭老爷家的附近。
他对郭老爷家附近的地形也是比较熟悉的,毕竟他们兄弟俩也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久,一起做着郭老爷家里的童仆。
什么买菜呀、跑腿呀、备车马呀,他俩全都得干,晚上有时还得出来给郭家看大门。
所以,对于这里,钟义瀚他还是非常熟悉的。
傍晚过去,黑夜来临,钟义瀚趁着夜色摸进了郭家大院。
他爬上了屋顶,蹑手蹑脚地轻轻在屋顶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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