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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四人一同走进茶楼坐了下来,这种诡异的气氛仍然没有消散。
百里云雁凶巴巴地盯着苏轻鸢:“喂,我想跟你打一架,你划出道儿来吧!”
苏轻鸢摊了摊手,一副无赖相:“我身子弱,风一吹就倒了。
你若是失手伤了我,岂不伤了两国的和气?”
百里云雁立时泄了气:“真没劲!”
百里昂驹替陆离和苏轻鸢二人斟了茶,嗔怪地向百里云雁瞪了一眼:“你也忒没眼色了些!
这位夫人有孕在身,正该珍之重之,岂能同你一样喊打喊杀的?”
陆离闻言脸色微变,迟疑片刻才道:“兄台只怕是看错了,她……”
苏轻鸢立刻在旁接道:“我只是吃得胖了些而已,哪里就像个孕妇了?你怕不是眼神不太好哦?”
“怎么,竟然看错了么?”
百里昂驹微微一笑,神情并不尴尬,倒像是早料到了二人会否认一样。
苏轻鸢的心里有些发慌,陆离更是暗中攥紧了拳头,神色复杂。
自从开始显怀以后,苏轻鸢一直十分小心,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宽松繁复的,为的就是方便遮掩孕肚。
百里昂驹是个异族男人,今日又是第一次见面,照理说不该看出什么来才对——若是他能看出来,宫中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岂不是人人都能看出来了?
这个推论,让陆离的心里颇为不安。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担心的。
还有一种可能:也许百里昂驹并没有那样的火眼金睛,但他早已对南越宫中的隐事了如指掌,所以才会故意出言试探!
如果真的是这样……
此人野心不小,本领只怕更加不小!
百里云雁探过头来,盯着苏轻鸢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狐疑地皱了皱眉头:“你实在不算胖啊!
除了腰身宽些,别处都没什么肉,真的不是有娃娃了吗?”
苏轻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心中不免有些发慌。
百里昂驹悠闲地转着茶碗,笑吟吟地欣赏着苏轻鸢慌乱的神情。
陆离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转移了话题:“南越风物与西梁大有不同,贵客可还习惯?”
百里昂驹笑道:“十分习惯。
西梁民风彪悍,虽是质朴自然,却难免粗俗了些;南越则更为沉稳内敛,贩夫走卒亦能彬彬有礼,实在令人赞叹。
进京这几日,昂驹险些以为此处才是家乡了。”
陆离细品他的言外之意,暗暗心惊。
将南越都城当作家乡,他的意思莫不是要吞并南越?
苏轻鸢却抿嘴一笑,顺着百里昂驹的话头接道:“这样说来,没准儿你真的是南越人呢!
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母亲……”
百里昂驹脸色微变。
苏轻鸢浑然未觉,笑吟吟地说了下去:“……没准儿你的母亲是南越人,又或者你根本就是从南越过去的呢?”
“不要乱说话!”
陆离瞪了苏轻鸢一眼,却并无责怪之意。
百里昂驹青着脸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勉强勾起唇角,笑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百里云雁瞪大了眼睛:“什么‘百闻不如一见’?六哥这话没头没尾的,打哑谜么?”
百里昂驹轻敲着桌角,若有所思:“这两年听南边的先生讲学,只当南越国中人人谨守礼数,是个呆板无趣的国度,我心里当真是一百个不情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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