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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答应,不大会儿楼下院子里响起来引擎声,没等里面的人反应又鸣了声笛。
她拿着包往外走,又听见余行钧附在她耳边说:“明天我去你那边好好陪陪儿子,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别的不要多想,嗯?”
她冷着脸没说话,径直下楼。
余行钧忍不住想,有时候做出格的事只需要一时热血上头,上半身管住了下半身能保持理智,下半身主宰了上半身就会犯错误。
余行钧公司忙过一段落,各部门清闲不少,被孩子缠了半天下午才有空去了医院。
吴念坐在病床上喝余母送来的鸡汤,垂着眼好半天不看他也不说话。
等吴念喝完余行钧接过去碗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头看他,只听他笑说:“让我看看是不是鸡汤太好喝了,让你把舌头都连带着咽下去了?”
因为汤太热,她鼻头出了些细密的汗珠,脸颊也红扑扑地分外好看。
他盯着一个劲儿看,又见她不理自己一时失了逗弄的兴趣,冷冷地说:“哑巴了?”
她看他一眼,说:“你怎么又来了?”
“呵,”
他搬了张椅子搁在她跟前,笑说:“我怎么不能来,我花钱让人安排的病房,看护也是我找的,这就是我的地方,想来就能来,想让你走你就得走。”
吴念不受威胁,语气平淡地说:“那你送我走吧。”
“我凭什么要让你如意?你越想走我越不让你走。”
“你这样欺负人有意思吗?”
她失笑,摇头问。
“我就是欺负你,我就是想欺负你。
谁让你这么没用呢,整天不是吃药就是住院的病秧子。”
吴念没由来地生气,低声说:“我就是病秧子,就是想住院,花的又不是我的钱。”
他却笑起来,翘着腿靠到椅背上盯着她不再说话。
吴念低下头也坐着,气氛格外安静。
这样的时刻很少见,让吴念很怀念,她很久没有内心这么平静地和他相处了,那几年每年见不上几次面,见了面也都是发愁孩子发愁钱,后来有钱了孩子也没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松了口气呢?
反正俩人只剩下陌生了。
吴念那时候总是揣测,他是不是早就厌了她和孩子了,后来如愿的卸下重担时他恐怕也没有多少悲伤吧。
她没见过他有多大的悲痛,就算是有估计也很快恢复了。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她也是后来才相信的,父子之情都留不住他,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他不舍得丢的呢,越是了解她越是害怕,她深深地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与其让别人赶走不如自己要求走,起码面子上还能顾全。
想到这里吴念又充满惭愧,她不能怨他什么,一点也不能,不是她善解人意躲得远远的,是她太有罪恶感,其实愧疚感早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把她的心口硬生生撕裂了。
她怨他,又觉得对不起他。
余行钧在医院坐了半天才赶回公司,董助理说何厂长那边有进展了,让他们来几个人过去学习,他好指点指点。
余行钧觉得双喜临门啊,心情更加好,赶紧吩咐刘秘书安排人过去。
吴念在医院住了几天,就被接回去,于她而言,无非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
他还给她安排了之前就负责她的心里医生,每周疏导两次。
心里医生叫徐良征,余行钧恐怕不知道吴念认识他,他是吴念还在大学任教的时候一个同事的前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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