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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和许多陌生人一起抱头蹲在旅馆外面的时候，郁青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周遭指指点点，可他根本无暇在意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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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生就蹲在他身边，头深深低着，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他那么高的个子，不得不像狗一样蜷缩着——甚至还得比旁人蜷缩得更紧一些。

因为他太高了，随随便便蹲下去会比别人显眼。

便衣呵斥他态度不端正，还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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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脚让郁青眼眶红了。

他抬头，想说句什么，可润生紧紧抓住了他。

那句话最后只能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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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以为自己会害怕。

他也确实应该害怕——在厂里每天战战兢兢，躲躲闪闪地过日子，难道不就是因为害怕么？可到了这份儿上，也许就像润生说的——刀落下来了，反倒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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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肯定是没了，劳教大概也跑不了。

就算关几年放出来，他也还很年轻，能自食其力。

人怎么不能活？，

就是家里人……不知道要多难过了。

而且润生……润生也要和他一起遭这份罪了——什么理想什么前途，从今往后都成了泡影。

，

想到这些，郁青心里的那点笃定又没了。

他惶惶然地琢磨着：不知道有没有法子能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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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波被抓住的人被带了过来。

就在这嘈杂的片刻间，郁青听见润生用极低的声音道：“别承认。”

，

郁青扭头，润生却没动，似乎只是看着地面。

所有人被赶上了面包车时，润生与他擦肩而过，轻声道：“别签字按手印。”

，

身后的便衣怼了润生一拳：“嘀咕什么呢，快走！”

，

进了派出所，所有人被分成了两波关起来。

郁青没能和润生被关在一起。

拘留室里乱糟糟的都是人，时不时能听到抽泣和谩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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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很快从只言片语里听了出来，他们这是又赶上了“抓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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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附近有同性恋因为嫖资的事闹出了命案，于是周遭几个常有边缘人出没的地点被集中扫荡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