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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鸠毒就连弱水都要避退,何等酷烈,多留一刻钟,血肉都会遭其侵蚀。
青黑虽然停止上行,却眼见着渐渐扩散开去,从细细的一线已染遍了濮阳涵整条手臂,如再不逼出,只怕这只手便会废掉。
虽说之前和濮阳涵有过一场惨烈的争斗,但白医生与他并无冤仇。
濮阳涵不过弱冠之年,天资优越且秉性不坏,如今竟要惨死在凄凄惨惨的冥界之中,连个尸首都无法收殓。
白医生心中一急,电光火石之间,竟然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医师风范,扯着濮阳涵的领子便吼起来:
“你那只黑色的犬呢!”
冷不防被这一声大吼,濮阳涵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看着白医生的表情十分可笑。
“汪。”
从七香车的窗口突然伸出一只黑色毛绒绒的脑袋,紧接着大犬的整个身子都跳了出来,晃动着尾巴向濮阳涵扑去。
一见到濮阳涵倒地不起,大犬焦急地舔着他的手。
白医生本想阻止,但一见那只大犬舔着濮阳涵毒力聚集的手心竟然毫无异状,心中不由大喜:没想到还真让他蒙对了。
一边的文曲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立刻涎着一张脸又凑过来,上下打量那只喂养得颇为健壮的黑色大犬,“好狗,好狗。
炖上一锅吃了,濮阳少主一身的伤病估计也就好了大半。
不知我们能否分一杯羹呐?”
这句话立刻让濮阳涵回过神来,只见文曲一脸垂涎三尺的表情,就连白医生也看着自家的楚枫明略有所思,当下就信了七八分,本能地伸手去抱着大犬温热的脖子。
楚枫明低下头温顺地让他抱着,一对纯黑的眼瞳中映着他的样子,柔和得仿佛能流溢出来:
“小涵,你怎么不早说?犬类的寿命本来就短,把我杀了之后,我的魂魄还能回来找你,到时候一定记得投个聪明点的胎……”
“你给我闭嘴!
楚枫明你这个死狗是我捡回来养的,我不准你死,要是敢随便死掉,就算回来我也不认!”
气急攻心,原本被银针封住的血脉一下承受不住,竟然爆裂开来,污血所流之处,草木尽死。
没想到的是,濮阳涵的脸色竟然一下好了几分。
白医生看了文曲一眼,后者依旧笑得没脸没皮。
白医生心里却明白得很,濮阳涵体内的毒液已被银针封死,蠢动而不得出。
如果濮阳涵的身体不是这么糟糕的话,单凭银针的迫力就可以将毒液逼出体外了。
文曲故意用那些话激起他身体最后的一点潜能,就好比水面早就满出杯沿,只消轻轻一震,便会四下横流。
如今毒液已爆出,接下来只要再下点药,佐以调养,恢复如初只是时间问题。
白医生不动声色地从那只黑犬身上取了些许新鲜血液,沾在银针之上,再次施针。
果然几针下去,便听到濮阳涵接连□,刺出的血迹也呈现鲜红,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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