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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客厅再说吧。”
“明天说不行吗?”
“不行,一定得今天说。
我说的话,你肯定最爱听。”
南不倒奇怪了,道:“咦,有这种事?”
赵军爷也不答话,拉着柳三哥的手来到客厅,三人坐下。
赵军爷道:“刚才,我说欧阳原全家死了,是谎话。”
柳三哥一惊一喜,道:“真的?你为什么要说谎?”
南不倒道:“嘿,你说谎说得跟真的一模一样,一本正经,哭丧着脸,大概从小说谎说惯了吧。”
赵军爷尴尬一笑,道:“哪儿的话,我从不说谎,是我兄弟岳三溜让我说的。
我答应过兄弟,不向任何人泄密。
总得装成真的一样吧,要不,你们怎么会信呢,哪知自己说着说着,越说越象那么回事,连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不好意思,吓了你们一跳吧。”
南不倒道:“不是一跳,是两跳,柳爷吓了一跳,我也吓了一跳。”
摸不清宋超道:“不,是三跳,还要算上我一跳。”
赵军爷道:“行,行行,我罚酒一碗如何,给各位爷台陪罪。”
他将碗满上烧酒,仰起脖子,又倾了一碗,抹抹嘴,道:“其实,暴动的当天,岳三溜夫妇就住在离牢城一里外的一个屯子里,一见火光冲天,夫妻俩知道牢城出事了,抓起兵器,并将早就准备好的绳索、飞爪、锤子带上,展开轻功,奔向牢城,一会儿,他俩飞纵进牢城内,直奔监禁欧阳原全家的监舍,欧阳原的监舍在牢城监舍的最末端,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铁门口,在后院不见人踪,岳三溜用锤子砸开监舍的大锁,背起欧阳原就跑,欧阳原妻子及两子一女,平时习练武功,身手颇为矫健,跟着岳三溜奔跑,殿后的杨芳芳,便将欧阳原的监舍放把火烧了,这才追了上去。
来到后院的土墙下,土墙上垂下一条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系着飞爪,飞爪紧扣在墙外的松树上,岳三溜背起欧阳原攀绳而出,欧阳原的妻子儿女相继缘绳而出,直到众人全走尽了,杨芳芳才纵身一跃,掠上高墙,收起飞爪绳索,逃之夭夭。
这个越狱方案,其实岳三溜夫妇早就制订周全,没有这次暴狱,他们也打算瞅个机会,营救欧阳原夫妇出狱,奔向自由。
暴狱是突发事件,暴狱营救是杨芳芳的借题发挥,不过她发挥得太恰如其分了。
“安顿好欧阳原全家后,他俩象煞是看热闹的乡亲,来到牢城前观望。
见我带着大队士兵赶来,就打个招呼把我叫到一旁,杨芳芳告诉我,欧阳原全家已救出,并要我将这件事唬弄过场。
我答应了。
于是,趁着牢城内忙乱打斗的间隙,叫几个过命弟兄,拖来五具烧焦的尸体,也不管是男是女了,扔进倒塌的欧阳原的监舍内,充作欧阳原全家的遗体,暴动越狱平息后,我又与岳三溜夫妇一起,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欧阳原全家的安葬祭典仪式,将这五具尸体葬在了虎山南坡的一块风水宝地。
在安葬的那一天,杨芳芳哭得呼天抢地,悲痛欲绝,这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呀,怎么哭得出来呀。
那天,我直想笑,可心口发堵,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兄弟岳三溜叮嘱我,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绝对保密,我答应了。
今儿个,我见柳爷愁眉不展,十分难受的模样,知道也是欧阳原的故旧朋友,就不能不说了。”
南不倒道:“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是我不治好你妈的病,你也不会说!”
赵军爷尴尬道:“是嘛?”
他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难不倒。
柳三哥问:“后来,他们去了哪儿?”
赵军爷道:“去了黑龙江的依兰县,岳三溜做生意时,有个要好的朋友,他是做皮草人参生意的,是依兰县五国城的富豪,他准备去那儿住一阵子,避避风头再说。”
柳三哥道:“依兰县,就是金兵幽禁宋徽宗、钦宗的五国城?”
“是。”
柳三哥愁容尽扫,一脸灿烂,他紧紧握住赵军爷的手,摇动着,道:“谢谢军爷,谢谢赵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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