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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翁斥道:“鬼头鳄,你瞎说啥呀,不倒这孩子,纯洁得象水晶,柳三哥不好好爱护她,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想不到还有人为他涂脂抹粉,说好话。
鬼头鳄,你居心何在!”
柳三哥道:“南极翁,别听他的,鬼头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南极翁道:“不听他的,莫非听你这个负心郎、害人精的!
你是始乱之,终弃之,把南不倒害惨啦,可怜的不倒啊,也怪你不听太爷的话呀,你这回该知道了吧,江湖有多凶险啊。”
他浑然忘却,自己便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轮斫老手,是个爱在花丛里打滚的老色鬼。
接着,南极翁用鹤杖指着柳三哥的鼻子,骂道:“你给我闭嘴!
问你话时支支吾吾,不肯实说;人家说了,你却来捣蛋,闭嘴!
我不问你,不准开口,我若问你,必须开口,若是捣蛋,一杖劈死你。”
说毕,便又去盘问鬼头鳄。
***
柳三哥叹口气,只得住口,仓促间,顿生变故,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叫不醒根本就不信他是柳三哥,他挪坐到马车的前缘,一只脚踩在车座的扶手上,低声道:“假三哥,有你受的啦,叫你别装柳三哥,你偏装,好啦,死要面子活受罪,南家的人当真啦,看你怎么办。”
柳三哥嘀咕道:“反正有你罩着呢,我怕啥呀。”
“你要是不听话,老衲就不管啦,其实,也简单,只要你不说话,老衲自有法子与南极翁周旋。”
“行,听你的,我不说话,你爱咋的就咋的。”
叫不醒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啦,包你安然无恙。”
柳三哥点点头。
***
南极翁是个老江湖,他多疑、爱财、谨慎、好色,当然不会轻信鬼头鳄的话,也当然不会轻信假三哥的话。
假三哥是不是柳三哥?这是个头疼之极的问题,当今天下武功第一的柳三哥,竟窝囊到了如此地步,真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不过,他见得多了,那些曾经拥兵百万,叱咤风云,杀人如麻的枭雄,等到病入膏肓时,虚弱得竟连一杯茶也端不起来的情形,也是常有的事。
姑且存疑吧,反正如今主动权在我手里,待老夫精心盘问,寻根究底,再作定夺。
南极翁定定神,不知该说些啥,他问鬼头鳄,道:“鬼头鳄,按理说,你与柳三哥是死对头,当初就是柳三哥坏了你篡位夺权的大事,怎么你倒为柳三哥说起话来了,这事太反常了,太反常的事,内中必有猫腻,是不是你与假三哥串通好了,生着法子,打起老夫的主意来了?告诉你,要让老夫上当,可没那么容易。”
鬼头鳄道:“得得得,既然不信,你就走吧。”
南极翁道:“我走不走,用不着你操心,我爱走就走,爱留就留,不关你的事。”
鬼头鳄打了自己两嘴巴子,道:“怪我多嘴,怪我多嘴,这叫多管闲事多吃屁,活该。”
鬼头鳄一勒马,又往后退了两步。
南极翁道:“你别走呀,老夫还有话问。”
鬼头鳄道:“无可奉告。”
南极翁道:“你救了南不倒,南不倒在你那儿,我要去把曾孙女领回家,你得带我去见南不倒。”
鬼头鳄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南家多少钱?你要我干啥就干啥,想得到美,救了南不倒,连道声谢都不会,算啦,我啥也不干啦,还省心。”
南极翁道:“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酬劳,才肯将南不倒还给我。”
鬼头鳄道:“吓,听口气,好象我成了绑票的啦,你几时听说我改行啦?不瞒你说,想当三十六条水道的总瓢把子,这个念头,至今未变,可从来还没想过要干绑票这个行当呀,你去打听打听,我几时干过这个行当啦?”
南极翁道:“你总不能救人白救吧?”
鬼头鳄道:“这话说对了,干好事我不能白干,得有报酬。”
南极翁道:“开价。”
鬼头鳄道:“简单,非常简单。”
“别客气,说吧。”
“我一向来不看重钱,你知道不?”
南极翁问:“不重钱,还能重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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