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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方涧流即将消失在就要合上的门后,从门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似乎也要和他一起被永远隔绝。
无力的绝望如同黑暗,侵蚀着顾城越的视野。
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似曾相识,仿佛为无数个时光和无数个场景写下句点。
记忆就如漩涡席卷着漫天遍野的记忆碎片,每个浮光掠影中都是方涧流的微笑,天真得残忍,如同血淋淋的刀。
“方……涧流……”
顾城越口中发出格格的声响,血从齿缝中溢出,竟是他太过用力咬伤了齿龈。
周身大穴中的银针竟被他一寸一寸从身体中逼迫而出,针体上犹带着根根血丝。
气血逆行,硬生生迫出镇穴银针,痛苦不亚于活抽经脉,白医生看得呆在当场,回过神来之时,已有好几根银针被逼出体外,而顾城越,居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你活腻了!”
白医生又惊又怒,手中攥紧一把银针就想将顾城越头部要穴封住。
顾城越身体之内的强悍之力,他至今不知是为何物,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将它勉强镇住,却被顾城越这么一搅和弄得前功尽弃,万一走火入魔,从此失去心智,根本没有人能控制得了那样的顾城越。
白医生还未靠近,就被煞气弹开数尺之远。
此时顾城越脖子上的荆棘纹身已完全消退,虽然步伐还有些虚浮,周身缠绕的煞气却浓烈不散。
“休想……近前……一步……”
那匹倒在地上的獬豸,已经失去了额头上的利角,空余一个黑沉沉的血洞,却勉力用四蹄支撑着站起,用自己的身躯将顾城越和方涧流隔开。
失去利角的它早就没有战斗的能力,雪白的皮毛染透了鲜血,已经成了紫黑的颜色,它却固执地摆出迎敌的姿势。
獬豸并非一般的灵兽,更不会轻易认主,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它拼着最后一息也要站在方涧流的身前?
顾城越目光微沉,那凛冽的煞气,确实是他本人。
但不知为何,这样顾城越却比之前更令人觉得危险。
如果说金色瞳孔的顾城越只是因强大而令人畏惧,现在这个顾城越却使人望之生寒,就像一个被绝望碾碎了意志的人,目光中流露出极端清醒的疯狂。
“让开。”
顾城越抬起了脱下手套的右手,并指如剑,直直指向獬豸的头颅,竟是要将它的头颅直接斩下!
獬豸虽是兽形,却已有仙格,诛仙唯有天庭旨意方可为之,违抗者必处极刑!
白医生出声阻止,顾城越竟像聋了一般充耳不闻。
而那獬豸也好一副烈性,明明已被煞气迫得浑身发颤,目光中竟没有半点怯色。
顾城越的眼神中有一丝寒光掠过,右手带着煞气举起,正正向着獬豸的脖颈直挥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只觉得鼻子之下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扫过,紧接着便闻到一阵异香,发现之时,身体已经瘫软如泥,动弹不得。
白医生脸上变色,文曲却望向月下那个久违的身影微微一笑,“老狐狸,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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