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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室里,木乃伊眉峰紧蹙,似在做噩梦一般呻.吟一声。
但很快,在双眼阴寒的小正太快如闪电的敲击下,他重新昏迷了过去,而小正太坐回原地,唇角噙笑,手里灵活地玩耍着锋锐的手术刀,仿佛什么都没做过。
屋内重新陷入了奇妙的静默中,安静得能够听到调节温度的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魏宣低垂着头,发丝遮掩住他线条绮丽的丹凤眼,不知他在想什么。
沉默良久,漂亮得仿佛是只日本人偶的少年软糯的红唇轻启,轻柔的嗓音似三月的樱花,含着微妙的笑意,唤道:“陈志。”
明明是如此柔软的嗓音,却蕴含着莫名的压力,宛若实质。
陈志表情不变,然而眉宇间添了几分凝重。
“你应当知道,我是知道你们在做什么的。
你也应当知道,我和大个子,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魏宣柔声说着绕口的话,悄无声息地将他们的关系揭开了一角,“之所以我们五人能一路披荆斩棘,相交莫逆,都是因为有你在。
你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你握着指挥棒,不动声色地调和着我们的关系,我很感谢你,因为你的存在,使得我们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不同的理念、道德、信仰带来的矛盾,我们看起来似乎只是意气相投、生死相依的好伙伴。”
他安静地陈述着,气氛随着他的温情脉脉逐渐缓和,然而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少年抬起漆黑的眸子,隐含锋锐,道:“可是,这只是’似乎’而已。
我们从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伴’,我们能够相安无事的真正原因,是你有能力、也愿意同时满足我们所有人的利益与愿望。”
残酷的,真实的原因,却真真切切地躺在生生死死血汗眼泪浇铸过后的铁一般的亲密关系之下。
叹息一声,魏宣轻轻微笑,带着樱花凋零的遗憾与怅惘,温柔而直接地指责:“可你现在,失职了。
你所做的,将会破坏我们之间隐藏的平衡。
你在试图把你们的道德与感情,凌驾于我的渴望,我的自由,我的……爱之上。”
稚美的少年红润的口中轻轻吐出畸形的爱语,眼神绵绵,隐带痴迷。
少年的爱从来都是单方面的,就算弄断娃娃的手脚、就算把娃娃变成人形玩偶,他也能爱的无辜而痴狂。
他是疯癫的,故我的,也是喜新厌旧的,或许连少年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追求些什么,然而他还是我行我素地执迷于今。
他爱着自己的爱,而于旁人——尤其是被“爱”
的那个倒霉蛋来说,这无疑是不幸并且让人恐惧的。
陈志是了解这一点的,如果刨除掉咏叹式的文字,从学术的角度来讲,可以称之为反社会性心理障碍以及ocd患者。
这大概也是颜玉真那个变态会被魏宣深深吸引的深层次原因——不只是医术上的惺惺相惜,更是病情上的同类感应。
陈志有点烦躁地往下拉了拉黑色的丝质衬衫,随手弹开了最上面的扣子,良好的质料与沉静的色彩愈发衬托出男子清冷神秘的气质。
他从兜里掏出烟,熟练地打上火,修长稳定的手指夹着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浓郁的尼古丁味道数百年来从未改变。
熟悉的味道让他的情绪略微放缓,他吐出一口云烟,低沉说道:“不一定非得是她。”
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与当年弱小的魏宣一样,没有异能、柔弱无力、随时会被放弃的人,这样的女人在基地里遍地都是。
“对于你其他的行动,我可以视而不见。”
陈志的这句话说的艰难而又坚定,仿佛举起利刃,毫不拖泥带水地挥刀砍下柔软的累赘,有着他特有的果决。
魏宣双手撑在台子上,也不嫌脏,跳坐在手术台上,头微微歪着,脸上挂着奇异的表情:“白恒远那个笨蛋也就算了,他总是觉得自己聪明得要命,什么都要傻乎乎地碰一碰,一栽就栽个彻底也不奇怪,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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