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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锡琮轻轻点头,道,“令爱明快决断,颇有郡主之风。
只是要回燕地,尚有另一种回归之法,不知郡主可有想过。”
薛淇沉吟一刻,缓缓笑道,“六爷有心了,传闻喧嚣尘上,六爷却能逆时而动,不会凭借的只是一颗孤胆罢?”
李锡琮摆首道,“眼下形势,令爱避走他乡已成定局。
但若只是避走,不免正中旁人猜心。
小王请问郡主,对于那道传闻可有破解之法?”
“命理之术,子虚乌有。”
薛淇睥睨道,“我是元笙的母亲,她的生辰时刻自然是我最清楚,旁人言语不足采信。”
李锡琮笑着点头,道,“不错,郡主此言确有道理。”
话锋一转,又摇首道,“只是于今上而言,却仍是不够。”
他说得直白,薛淇也直言问道,“那么依六爷之见,要如何做才能令今上不至猜疑?”
李锡琮道,“所谓命格,原是他人批示,既要扭转说辞,便须他人佐证。
今上近年颇尊佛法,又值御极二十载春秋盛世,是以日前召甘藏一带法师进京,拟晋国师,加持西北。
小王于前岁入甘州,有幸识得几位法师,尚能说得几句言语,可授意其为解令爱之困,略尽绵力。”
薛淇默然片刻,略颔首以示明了,淡淡道,“六爷心思缜密,我这个做母亲的,便替元笙道一句多谢罢。”
李锡琮一笑,慢慢道,“郡主不忙言谢。
如此或可解一时之困,于今上而言,却仍是不够。”
薛淇轻笑一声,道,“六爷善揣天心,愿闻高见。”
李锡琮道,“高见不敢当。
命格之言,不过幌子而已,这道幌子摆在今上眼前,绝不仅是薛周二族争夺外戚那般简单。
若当日今上不曾与辽王争储,驸马都尉不曾参与夺嫡,昔日谶纬之言不曾流转京师,先帝遗言不曾有不遗罪于寿阳公主,那么今上也许会轻描淡写看待此事。”
缓缓斟了一杯酒,扬手一饮而尽,复又道,“如今过了二十年,有些事情再度传扬出来,又适逢此时机,不免会令今上更生疑虑。
今上对周氏之疑,咱们暂且不去管他。
对薛氏,却有两重。
一则为日后之虑——此事涉及东宫,小王不便也不能置喙;二则为眼前之虑,冯将军镇守燕地,十余载经营之下,军中旧部未可量也。
将军固为国之重器,然今上每每思想亦不免忧心,所忧者,亦不外乎将军所从者,并非今上,实乃旧主是也。”
薛淇面色不改,神情却已凝重了几分,问道,“六爷有何良策,便请直言。”
李锡琮嘴角轻扬,淡淡笑道,“为解近忧,可请旨引将分兵。
去岁京查一过,兵部侍郎蔡震拟调边塞,目下去往何处,尚待明发上谕。
小王以为,此人若做将军副手,也还算得称职人选。”
薛淇凝眉良久,才渐渐笑开来,道,“这位蔡侍郎,是六爷的人了?”
李锡琮摆手道,“郡主多虑了,此人确是今上的人。”
顿了顿,转口道,“郡主若不信小王,我也无可辩驳。
但我所说远患近忧,郡主想必心中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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