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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睡觉,充满阴谋的聊天,然后再吃饭,再睡觉。
这样的日子如果给的是在高中的顾莲的话,她大概会跪下来感谢上天的。
唔,当然,如果有一床棉被的话那就更好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如同在铁板上用小火慢慢地煎,她被熬得翻来覆去死去活来,一寸寸的皮肉被腐蚀,她觉得难耐的疼,低头看看身体,心想,原来……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她睫毛一颤,而后发出意味模糊的低笑。
——原来是从内里腐坏的啊。
“你在笑什么?”
下巴被人攥紧抬起,一张俊气的脸弯腰俯视着她,嘴边挑着文雅的浅笑,黑眸中却闪烁着熟悉的火光,灼灼燃烧。
他慢慢,一个字一个字道,“你装可怜把我引过来,现在又在做什么?”
“……好久不见。”
顾莲被迫仰首,疼得要命,可还是双眸一弯,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笑。
白恒远细细地打量她的脸,眼神似灼热的刀子一般划过她的五官,她觉得脸皮发疼,还是兀自地笑。
他也就笑了起来,笑得和风细雨,慢慢开口,每一个字都宛如从齿间咬过:“是好久不见了,久到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或许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成了该死的异能者?”
下巴上的力道越来越紧,顾莲蹙了蹙眉,终于小声说了句:“疼。”
白恒远倏地松开她,而后才反应过来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闭了下眼睛,胸口是未散的郁怒,看着她逐渐浮上青色的下巴,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他自嘲地挑唇笑了,转身背对着她,声音中有着难言的阴郁:“跟我过来,把话说清楚了,你这条命不是我一个人的。”
顾莲脑海中浮现起陈志举着剑抵着她的模样,如同无情的天神,拯救与毁灭皆在翻掌之间。
她揉着下巴站了起来,低低地笑,重复道:“是,我这条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早就知道。”
白恒远脚步顿了顿,终究没回头去看。
也就不知道他身后的顾莲似自嘲似认命的眼神。
你瞧,顾莲,到头来你还是只能牢牢地依附于他,宛如可悲的寄生虫。
一言一行皆用尽心机,就算如此也只是为了攥取一个男人的注意力,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那么用力地得到异能,以此支撑起自己虽不现实却华光璀璨的梦,然而落花流水终成空,不过是个可悲的笑话。
上苍将她重要的东西一层层剥落,手起刀落将她的感情撕个支离破碎,本以为失去笑容已经是尽头,而今才知哭不出来才叫绝望。
今日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维森会来找她,她早已预料到,但她的一番凌厉表现,虽是借力打力敲打白石,但最重要的目标却是在监视器后面的人。
数日未见他们的踪影,顾莲知道,这必是在介怀她异能者的身份。
圣水这东西一般人不会准备给一个成年人喝,而就算喝下去,在角斗场那种地方如果她发了高烧,也活不到这个时候,所以答案很明显——在远征基地里,她便不声不响地得到了圣水,并且隐瞒至今。
如果再多联想几分的话,远征基地里她做的手脚也将一览无余,以他们的精明,按图索骥便能摸清她的心思,而这就能解释他们为何至今没有现身了。
他们一定在观察着自己,以一种陌生的眼神。
那么她就给出一个答案好了,告诉他们,现在的顾莲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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