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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头又夹了一筷子蒜泥炒茄子,他的牙齿开始脱落了,这种绵软透烂的茄子,正对他的胃口。
不知不觉半盆茄子被他一人消灭的差不多了。
经余海这么一提,吃得非常顺心的老余头,当然不吝惜夸奖的话语:“嗯,嗯!
味道的确不错!
咱们家小草出息了,菜做的比她娘还地道。
小草娘教得好,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三,是这么说的吧?”
老余头拽了一句成语,自以为很有水平,抚着胡须喝了口酒,砸吧砸吧嘴。
咱老余家也是很有文化的!
“爹,你说的不错。
小草做的这些菜呀,其实就用油炒了炒而已。
咱家平常都是水煮菜,只放盐,没啥油水,当然没炒菜好吃了!
以后,咱家都这么炒菜吃吧!”
终于在家里吃了顿顺口顺心的饭菜,老三余波心情不错,替爹又满上一盅。
老余头闻言,摇了摇头,道:“你娘.的性子,你还能不了解。
要是每天都买猪肉炼油,比割她的肉还心疼呢!”
余海接着道:“不用猪油,菜油也可以。
咱家不是有去年剩的豆子吗?去油坊换些豆油回来炒菜,味道也不会差的。”
用豆子换,不让老伴儿往外拔钱?老余头认真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
余波见家里吃口有油的菜,都斟酌再三,忍不住哽咽地放下了筷子,低声道:“爹,如果让别人知道,为了我读书,家里连罐豆油都舍不得换,我这学还能上下去吗?不被人戳破脊梁骨?爹,你劝劝娘,别让她那么抠搜。
学里都有人背后说儿子了……”
读书人最看重自己的名声。
余波已经听到关于自己不好的传闻了,说什么“自己在镇上住大房子,吃香的喝辣的,老娘和哥嫂却连快粗粮饼子都算计着吃……”
之类的。
他老丈人也找他深谈了一次。
这次回来,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劝劝娘,让她老人家别在背后给他抹黑,让他丢人。
可张氏的性子,身为儿子的他,很是清楚,只能迂回着让通些情理的爹帮他说道说道。
平日里老太太一个铜板恨不得掰两瓣儿花,对自己对家里人都俭省再俭省,还一再地苛刻女人孩子的吃食。
看看老二家的孩子,一个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走路都打晃……为了小儿子的能够读得起书,老余头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可因为这,影响了儿子的名声,那可不成!
小儿子可是有当官命的,千万不能因为老伴儿的抠搜折腾掉了。
老余头下定决心,要跟老太太好好谈谈。
晚上的时候,老两口在灯下这么一说。
为了儿子,张氏自然没有二话。
第二天,便亲自拎了半袋豆子,换了满满一罐子豆油。
家里黑面粗粮饼子,也不敢再限量了。
一这么敞着吃,家里的粮食自然下得快了。
张氏心疼得直哆嗦,心里暗骂不已:“哪个糟瘟碎嘴的,成天瞎逼逼,咋不叫耗子叼了舌头去!
!”
这么一来,得益最多的,自然是余小草他们二房了。
一家大小至少能混个肚儿饱,再加上余小草隔三差五地截留一些老爹手上的猎物,二房大人和孩子身上脸上眼见着长肉。
是的!
在余小草撒娇卖萌打滚儿下,宠女儿的余海没几下就投降了。
每次打猎回来的时候,小草都会在山脚无人的地方,把她爹拦下来,挑选一只最肥的猎物留下来,到那个隐秘的山谷里或烧烤、或用瓦罐炖汤,弄熟了一家人分吃。
有时候赵晗陷阱里得了猎物,也会贡献出来,给几个小的加餐。
溪水里的小白鱼,也没少被他们祸祸。
对别人来说滑不留手的野鱼,在余小草这儿轻而易举地被捕获。
赵晗虽然心中感到奇怪,却也没有试着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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