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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儿子的病怎么样?”
王夫人着急的问道。
“丞相,夫人,令郎的病还须好生静养,若能心平气和,调养得当,或者还有希望。”
医生虽不敢明言,但用辞已是相当严重。
……
王安石站在儿子病榻前,脑子里不住的回想着医生说的话。
“心平气和?”
自己这个儿子生性争强好胜,何况身处朝局之中,哪里能做到什么“心平气和”
呀。
他突然想起和自己交好的禅师,大相国寺方丈智缘曾对自己说过的话:“此子登科取制有余,斯年长寿无享!”
王安石自青年时代起就志存高远,锐意复兴儒家,本来不信佛,智缘虽然有道高僧,以医术占卜著称于世,但是王安石却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他和智缘交好,是喜欢智缘豪侠之气,且是个极有才华的人。
但此时此刻,智缘这句话雷鸣般在脑海中响起,王安石脑子一晕,站在那里晃了两下,方才倚着门槛站住了。
“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吗?”
王安石喃喃自言道。
“爹爹,你不要自乱了阵脚。
哥哥是操心朝廷之事太多,气急攻心,方才如此,加以调养,一定会康复的。”
王倩儿扶着王安石坐好,小声宽慰着。
毕竟手足关情,其实她心里也急得不行了。
王雱的病倒让王安石坚定了退隐的心意,在给皇帝的谢表中,他直言“方寸已乱”
,希望能够远离喧嚣之地,过一种平静的生活。
但是赵顼却并不答应,给王雱看病的太医和召王安石视事的中使穿梭于王府,三天之后,王雱终于醒来。
“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害你们担心。”
王雱有气无力的说道。
“雱儿,你醒来就好。
你爹爹已经决定了辞相,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去江宁,离开这个地方,把你的身子调养好。”
王夫人微笑着说道。
王雱听了这话,大吃一惊,用手紧紧抓住被子,看着王安石,问道:“父亲,此事当真?”
王安石也微笑道:“不错。
你安心养病,不要再操心那些朝中大事。
我们学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王雱急得身子一晃,“此事万万不可。”
差点又晕了过去。
他妻子庞氏连忙把他扶好,轻轻给他扶平胸口,劝慰道:“现在不要谈国事了,先好好将养身体吧。”
王雱却不去理他,对王安石继续说道:“父亲,您常教导我说,好男儿应当以天下为己任是不是?”
王安石默然不语。
王雱又问道:“您也常教我说,凡事如果不能坚持到最后,就很难取得最后的成功。
是不是?”
王安石勉强笑道:“现在更有贤者为之,我们可以逍遥的。”
“贤者?当今之世,谁能比您更有资格称为贤者?谁能比您更有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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