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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酿造酒,应当算是蒸馏而成,洋人的配方和我们有些不同,口感尚可。”
方玉柔道:“这是孙家的酒。”
“长山酒厂的孙家?”
“嗯,这孙家倒是有点意思,知道烧酒和咱们拼不过,换了新式的酒水。
孙掌柜前段时间进了好些日本机器,大约拼不过想换条路,也算是个办法。”
“恐怕没那么简单。”
方玉柔笑道:“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前些日子孙掌柜请了好些人来,说是要开什么业界讨论会,大家共同商讨,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就是互相来车间瞧瞧,我按您吩咐的,让他们看过了机器,那孙掌柜还不知足,连陶储缸都远远瞧了,恨不得盯着咱们手把手酿一遍。
我当然也不肯吃亏,让厂里的大师傅带着几个徒弟去孙家那个酿酒厂里也转了一圈,反正他自己说的,这叫‘参观’!
您猜怎么着,孙掌柜那些日本机器跟我们的相仿,但也不太一样,多是蒸馏设备,造的叫什么‘威士忌’酒,工序简单着了,咱们厂的大师傅看一眼就记在心里,这不已学回来了。”
白容久是商人,对酿造并不精通,只问她需不需要人手多加戒备。
“您派来的人已够用,现如今酒厂和铁通一般,外人轻易进不来。”
方玉柔解释道:“爷不必担心,我方家在北地酿酒也不是一日两日,用的原料和工序并不怕他们瞧见,即便他们学了一模一样的,也酿不出我手里的味道。”
“这是为何?”
“皆因曲母不同。”
方玉柔手里最大的依仗,就是曲母。
洋酒不发酵,多用配置、蒸馏,但华国的白酒却要加入酒曲。
这一来为了酿造出更好的白酒,二来是加速酿酒的过程,黑河诸家酒厂都懂这份儿道理,各家酒曲配方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粮食、曲母和水,十分简单。
但最关键的就是这曲母。
方玉柔手中的曲母是家中传下来的,经过多年筛选优化,里头加了药草,但绝尝不出一星半点的药味不说,酿出的酒还带了特殊香味,也正是这秘传手艺,才独占鳌头。
这种风味的烧酒,也只有此处才有,称得上是北地三省一绝。
孙掌柜想了许多名目,想要一睹真容,但看到的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最核心的半点接触不到。
不但如此,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让方玉柔手下的大师傅学了一招。
“那孙掌柜还想唬我,把程序说得繁杂无比,配置不说,还要陈年,去参观的大师傅一眼就瞧出真章,回来之后用了自家调配方子,用了几种陈酿混配,我尝着不错,不过我也只在北地待过,对洋酒不懂,爷您再把把关?”
方玉柔又倒了小半杯,递过去。
“您走南闯北见识多,而且省府的老太爷也善饮酒,我们只管酿酒,这酒的好坏我们可说不准,全凭外头人定呢!”
她说的谦虚,九爷拿了杯子细品之后,点头道:“确实不错,年份成色,还需细调。”
“对,我也这么想的,孙掌柜当时拿出来的那一瓶洋酒就是琥珀色,透亮儿的。”
“上回说的啤酒如何?”
“还算顺利,九爷有空不如一同去看看?”
“也好。”
谢璟送下伙计,瞧着他仔细把那两瓶医用酒精装好带走,这才小跑回了厂房里。
只是找了一圈,也没瞧见白九爷的身影,连着问了几个人之后,才问到一个知情的,对他道:“九爷?九爷刚才同方掌柜的去品酒,咱们这位爷可真是海量,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挑剔,一星半点的不同都能尝的出,咱们厂里酿酒的大师傅都服了,现陪着去品尝啤酒原酿。”
谢璟心里咯噔一下,“爷又喝了啤酒?”
“是啊,那么大一杯,小谢你是没见着,之前喝烧酒的时候杯虽小,但品类多,咱们这最善饮的大师傅也不敢一气儿尝过来,换了旁人早醉倒了,九爷没事儿人一样,喝完了还能看机器上的洋文呢!”
谢璟也不听他继续说,连忙起身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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