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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清楚吴少英与齐主簿今夜上门说起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原因,但他信得过自家长媳的为人,也认为他所看重的学生绝不会是个品行不端的登徒子。
他确实应该耐心些,听完整个故事再说也不迟。
秦含真在里间已经听得呆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吴表舅会拉上外人齐主簿来讲这种事,八成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来找祖父摊牌了。
只要证据确凿,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要他与关氏是清清白白的,摊开来讲反而比遮遮掩掩的强。
那背后陷害的人想要再下黑手,也不能奏效了。
而虎嬷嬷,这时候已经拽紧了袖子,也完全呆住了。
齐主簿见秦老先生平静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他并不想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整件事的,但吴少英却让他一定要这么做。
他虽然不大明白,但想来吴少英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他只能咬着牙关继续下去了。
齐主簿娘子听了那婆子的话,立刻脸色大变,把人赶出去了。
因为齐主簿提过,要把六岁的儿子送去秦老先生那里求学,她急切地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如果秦家媳妇当真与人私通,让人知道的话,秦家就颜面扫地了。
她绝不会让儿子沾上这样的先生。
她想起女儿与关氏的妹妹关芸娘交好,就叫了女儿去问。
齐姑娘对此并不清楚,却曾听关芸娘提过,后者想嫁给表哥吴少英,吴少英却坚决不同意,关芸娘疑心他是另有心上人,怀疑过很多对象,与她年纪相仿又曾来过关家的女孩儿都被她怀疑过,后来发现吴少英对这些女孩儿也只是平平,就转而怀疑起了亲姐姐关氏。
因为吴少英对这个表姐,明显要比对她热络许多……
齐主簿娘子不知这种话信不信得过,就趁着关家办丧事的机会,让女儿去问关芸娘,可惜没能问出个答案来。
回到家,她跟齐主簿一说,齐主簿立刻就觉得那卖花婆子可疑。
因为关氏与吴少英平日见面机会不多,县中从来没有过他们之间的流言,怎么一个外地来的卖花婆子倒知道了?
秦老先生是县中大儒,关老夫子也是有名的教书先生,两家在米脂县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教过的学生不知凡几,连县衙中都有子弟曾向秦老先生求教过。
那卖花婆子在官眷面前说人家的丑闻,就不怕惹祸上身?而她又是外地来的,既然见识过繁华,为什么要到米脂县来谋生?绥德城难道不比米脂更繁华?说不定……她是有意为之!
齐主簿立刻命衙役搜寻那卖花婆子的行踪,发现她是十来天前出现的,住在客栈里,每日就提了货篮出入县中士绅人家,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万一她对每户人家都说了关氏与吴少英的谣言,那可就影响大了!
齐主簿将卖花婆子捉回县衙,又通知了当事人吴少英,两人合力审讯。
经过连夜审问,已经探明了,这婆子是被人收买了来的,她行李里有二十两雪花纹银,都是一锭一锭的官银,绝不是她这样的人随便能得来的。
她的任务就是要在县中士绅人家传播关氏与吴少英有染的谣言。
不过她也知道,要是一见面就跟人提,肯定会惹人怀疑,所以,只有第二次叫她上门的人家,她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至今为止,连齐主簿娘子在内,她只在四户人家里提过绯闻。
不过,似乎这四户人家,都不曾向外透露只字片语,听过就算了。
有两家的主母还一听她的话,就把她赶出门去。
另外两家虽然不说什么,照样给了赏钱,却没有再叫她上门。
秦老先生听到这里,就问齐主簿:“可知道是哪些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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