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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外有声,内官来话,高内侍思索,近前来说,“礼部郎中葛琳正在营外,求赐见。”
“葛琳?”
御前救驾,在气头上的皇帝歇了火气,“他醒了?何事求见,宣。”
高内侍便又说,“平公郡主也来了。”
“哦?惯会讨赏,”
皇帝回头看,地上还跪着几个儿子,头不曾抬,气息亦不顺,“今日受了惊,嘱她回去好好休歇。”
营外等候,平公拉不住葛琳,“琳君,我知你心思,此等大事,我就是有心助承嵚哥哥,圣上多疑,唯恐引猜忌加罪更深,便也不敢此时进营,何况你小小九品代职郎中将,今日你若是进了,这半晌受的血伤就怕是要白白挨了,你怎就不听我之言语——”
葛琳失血过多,一时站不稳,还得靠她搀扶,“愚见!”
此时高内侍出营,亲身迎接,葛琳有话交代她,“此事非同小可,天灾人祸自是如此甚好,皇帝也不过一时之气,若是后路不清,承今日一事,便是谋利之罪,倘若你顾念谢家倾倚东宫一脉数年,便请你在我入帐两刻有余时间,冒死觐见。”
高内侍已走近,“圣上有话,感念郎中舍身忠君,可迎帐内,葛郎中请,”
转头亦对平公说,“郡主留步,圣上嘱你回营安歇,晚些召见。”
“高内侍——”
话停住,因是葛琳借力起步,用力示意了她一声,她百感交集,只能说,“公公不送,平公明白。”
转头率先离了营帐。
三步一停,初入营帐,葛琳便跪了下来,“拜见圣上。”
皇帝见他模样,并未让内侍前去搀扶,问,“你这是有话要说?”
葛琳跪地,直言,“臣是为成亲王谋感不平,死伤在身,当有一言要述。”
皇帝在上位,听话听笑了去,“怎么葛府台的人都是这个德行,竟然全是忠良死节之臣,倒让我开了眼见,”
侧身对成亲王说话,“十四,你真是纳了一个好亲侍。”
此语暗讽意味深重,成亲王本在眉梢起火时,不敢应此人死谏,“父皇明察秋毫,此人与儿臣不过泛泛之交,平素未曾照面。”
撇开关系不够,还得一力承担,“围场失责,儿臣当罚,父皇息怒,今日一事纯属意外,儿臣斥责之心,绝无它罪可谋,望父皇再三思量。”
“微臣惶恐,”
葛琳打断,直接盖过他的话,“微臣仅以绵薄之力相劝,不为党争,忠心当表,死不足息,臣认为,此事成亲王无罪,错不在亲守狩猎主事,猛虎近营,显然人为谋事,陛下若只追侧骨失责之过,而舍弃真正谋逆之人,只恐让这背后之人,杀机滋生,放虎归山矣。”
“朕何时说过不予追查了,你这是在指责朕之昏乏吗?”
“臣惶恐。”
成亲王可算明白内里厉害,此时不能再冒然认罪,只怕越认,越扯到东宫,“父皇愚昧,儿臣敬君之心,父皇岂能不知,儿臣无有谋逆之心,此罪自认过半——”
“臣认为,”
葛琳再三截断成亲王的话,“成亲王失责在外,此罪亦不可绕,如加追溯,不如稍后,且让成亲王查明此事究竟,当罚不迟。”
为君者,最为忌惮人臣猜忌其心,这葛琳实则把他的心剖析个透彻,他倒不知这葛琳是真实心还是留有余地,“葛琳啊葛琳,念你救驾有功,朕不追究你妄言之过,且回去罢,此事评判,朕有决策。”
“臣谢恩。”
成亲王低头,实不知皇帝如何判罪。
“十四,朕一直以为你骁勇在马,却不过如此,偌大猎场,也跑得进野兽之流,自今日起,你该当拘禁大理寺盘查,此事你若是不曾有心,便也好,若是掺有半点谋事,朕便第一个要你的脑袋。”
万幸!
“儿臣遵旨。”
说完话,外有喧闹,皇帝不耐,“可是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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