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等人进了北城门,早有等候望风的讲武堂学兵迎了上来,躬身道:“四位爷,你们可来啦!”
尽管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但西门庆还是做戏做全套,拿捏起恶少的腔调,问道:“你们……都来了吗?”
他背后的吕方郭盛听到西门庆如此作做,对视一眼,虽然勉强忍住了笑声,但还是忍不住满脸的笑意。吕方便偷偷翘起了兰花指,在西门庆身后摆了个烟视媚行的美姿,逗引得蒋敬咥的一声也笑了。
听到笑声,西门庆回头一转眼,吕方、郭盛、蒋敬急忙面色转换,由轻薄无行改组成了道貌岸然,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中完成,由此看出这三人很有当贪官的潜质。
西门庆看着他们三个的棺材脸摇了摇头,说道:“何必如此?每临大事有静气,举重若轻,才是正理啊!”
这时,那讲武堂学兵回禀道:“回爷的话!小的们可不都来了吗?就等着几位爷来了,咱们好办事。”
西门庆便拿腔作调地道:“难得出京一趟嘛!这个一路上的风光又好,美女又多,走得慢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啊!哈哈哈……来来来来!老爷们已经赶路困倦了,你在头前带路,且去客栈安身。”
“是是是!四位爷且请随小的来!”那伶俐学兵躬腰曲背的牵了马,带路往城中走。吕方便“嘿嘿”笑道:“大哥,你自家招认一路之上美女很多,我、郭兄弟、蒋先生可是都听见了!好不好,这都是兄弟们一生的把柄,若以后有甚么不如意处,休怪小弟在嫂子面前把出来搬嘴。”
西门庆便回头斜睨着吕方,摇头道:“让你举重若轻,你倒举轻若重起来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
大家说笑着,路过十字街口时,正见有官府差下的杂役们在那里打扫场地。各人彼此对视,心中都是冷笑。
引路的学兵把马牵进了一家大客栈,早有一堆人,在客栈门前列队迎接,前呼后拥的将西门庆等人簇拥了进去,客栈掌柜的和几个小二哥也想跟在后面凑趣儿,却被几个学兵扮起豪奴本色来打发掉了。
入房坐下,西门庆便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为首的学兵笑嘻嘻地道:“回爷的话,车仗箱笼,这几天陆陆续续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管情误不了爷的大事!”
西门庆点头道:“如此甚好!弟兄们这些天都辛苦了,等过了今儿这个正日子,大功告成后,我再请出力的弟兄们好生喝一顿!”
学兵们笑着都向西门庆抱拳躬身:“那敢情好!爷您既然赏酒,那就是兄弟们的造化!若能赏个假,那就更加是好了……”
郭盛便瞪起眼来,喝道:“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坯子!都给我收敛着些!若满了泼出来,回家之后禀过了林爷,咱们大帐小帐算总帐!”
学兵们见一向严厉的郭教官发话了,都把脖子一缩,不敢嘻皮笑脸了。
西门庆便唱红脸道:“哎呀!郭兄弟,何必跟小的们一般见识呢?他们难得出来一回,也该让他们松松笼头嘛!这人呐!脑袋里的一根弦不能长绷着,否则‘嘣’的一声若是断了,那还了得?”
学兵们正暗暗感激西门头领替他们仗义执言的时候,却听西门庆话风一转,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三十六计说,引蛇出洞。咱们现在呀!不管他们,由着他们可劲儿的造,咱们只是暗记在心里,回了家秋后算帐,却不是好?那时他们已经是蛇大窟窿粗,想瞒哄都没那么容易!三曹对案了,正好拿来作筏子,以儆效尤,让后来人也惧怕惧怕!”
众学兵听着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后来人惧怕,他们自己先就惧怕起来。原先还说西门头领是好人,谁知这西门山长更加的一肚子坏水啊!众学兵面面相觑,这些一条绳子上的蚱蜢都露出了认贼做父、遇人不淑后的绝望神色来。
吕方郭盛听了,都是忍俊不禁,翘起大拇指道:“哥哥果然好算计!”
蒋敬叹了口气道:“四泉哥哥,小弟现在才算是真正服了你!眼前如此大事,你还有心思说笑话,弄诙谐,小弟们只能是甘拜下风了!”
西门庆敲了敲桌子,笑道:“笑话说过,诙谐弄完,咱们再来说正事——知府蔡大人家里可安好吗?”
学兵们面色都是一肃:“回爷的话,小的们都探听明白了,管教误不了爷交代的大事!”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个纸折子,双手奉上,“小的们这些天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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