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里,总结了这么个禀贴儿出来,给几位爷做个参考。”
西门庆接过来一浏览,上面记的却是蔡九知府宅中的人口,州衙的地势,以至衙内人的清浊贤愚,无不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张地形简图,画得虽然简略却切中要害。
一边看,西门庆一边微微点头。看来梁山讲武堂的心血没有白费,这些家伙们还都学出了两把刷子,这不就刷出成绩来了吗?
带着些许的炫耀,西门庆把纸折子往吕方手里一递,笑道:“吕贤弟郭贤弟教导有方啊!哈哈哈……”
其实,他想直接塞进蒋敬手里的,可是又不好意思做得太过,因此便以迂为直了。
纸折子在吕方郭盛手里一转,最后自然落到了蒋敬的手中眼底。蒋敬看了之后,心悦诚服,捧着那纸折子叹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西门庆笑道:“这个自然,这家林教头、吕贤弟、郭贤弟带出来的人,会差得到哪里去?”
吕方便画龙点睛道:“蒋敬哥哥却有所不知,咱们家中的这座‘讲武堂’,却是由大哥一手倡导创立起来的。”
蒋敬感慨万千,忍不住便扑翻身拜倒在地:“小弟蒋敬不才,愿投入哥哥麾下,替哥哥牵马坠镫!”
西门庆急忙将蒋敬搀起,笑道:“都是自家兄弟,甚么不能摆明了讲,还要跪下说?咱们府中,眼下正有要借重哥哥的地方呢!今日能得哥哥倾心相助,真是万千之喜!”
蒋敬连连点头:“有事便请哥哥吩咐,小弟焉敢不尽死力?”
西门庆笑道:“哪里需要那么多死力?此时客中不便,待回了府中,咱们弟兄好好细说!”
说着,接过蒋敬递回来的纸折子,掏出个手帕儿来小心包好放入怀中,对众学兵笑道:“这算是正正经经,你们初出茅庐第一功。回府后讲武堂中且新添个功勋室,以后专门陈列弟兄们的功迹,以激励后进,也是一桩美事。这个纸折子,就算是功勋室第一件展品了!”
众学兵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向西门庆拜倒,压抑着声音道:“多谢山长!”
西门庆便摔脸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们!一个个膝盖骨软得象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都给老子滚起来,再敢折老子的寿,我打断你们的腿!现在全体都有,向后转,起步走,都出动给老子办正经事去!那蔡知府何时升堂何时离衙门,都给我仔细探听了回报!若有疏失,老子把指甲磨一磨,先揭了你们的皮,再把你们的牛黄狗宝都掏出来!咄!还不离了我这里?”
学兵们挨着骂,一个个眉花眼笑的出去了。
到了巳牌时分,西门庆、蒋敬、吕方、郭盛对坐着较量些枪棒,正说得入港之时,突有学兵来报:“回禀几位爷!方才知府大人已经升堂,原来今天江州城出人,狱官上堂回禀了知府大人,当案的孔目把犯由牌呈上,当厅判了两个斩字,用两片芦席贴了起来。如今知府大人已经亲自到十字路口,做监斩官去了!”
吕方问道:“随行有多少人?”
学兵回道:“经弟兄们目测了,士兵和行刑刽子、衙门差役,大概有七百余人。”
吕方、郭盛、蒋敬都站了起来,把眼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也长身而起,淡淡地道:“知府大人既然忙着公事分身乏术,咱们便去府衙后署,见知府夫人回话,也是一样!传我的话,牵马,套车!”
学兵应一声:“是!”转身疾步出去了。
西门庆便向吕方、郭盛、蒋敬笑道:“好了!咱们弟兄且往知府大人府里走一遭儿,讨些赏钱,也打几角江州名产的玉壶春美酒尝一尝,想必滋味儿大大不同!”
吕方、郭盛、蒋敬都大笑起来,三人随了西门庆大步出门,却见客栈掌柜的引着一群小二哥正在院中伺侯。
西门庆便向掌柜的招招手,掌柜的提心吊胆的过来了。
却听面前这位干办大人笑眯眯地问道:“老板,却不知我手下这些兄弟在你这里叨扰了几天,所费几何?”
老板心里苦笑,暗道:“你们蔡家,一手遮天,无法无天。江州城中的买卖,你蔡家给过哪一家的钱?谁敢向你们要钱,那不是寿星佬儿上吊——嫌命长了吗?”这正是:
只因奸佞座台辅,却使黎庶尸沟渠。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