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西门庆已经灭宋,但李华梅积习难改,还是把这些中原来的汉蛮称做“宋兵宋将”,在她眼中看来,这些外来的“侵略者”再改朝换代,骨子里还是一样的。
西门庆重得建宁堡后,依山附险,布下营寨,此时正和折可求议事:“为何这里现成的兵家必争之地,乾顺不派兵守御?”
折可求解惑道:“启禀元帅,这些年折家与西夏屡战,边境砦寨,多留暗道,西夏纵占之,我军亦可借暗道潜袭,敌防不胜防。吃足了苦头后,这些砦寨,他们就不敢再占了。”
西门庆又问道:“既立脚不稳,何不一火焚之?”
折可求心里冒汗,暗道:“这位大帅狠啊!”但还是解释道:“皆因这些砦堡并非竹木架构,而是用坚石胶土穷人力垒成,往往积数世之工,纵遇火攻,亦难伤损。”
西门庆听了点头,这些天与折可求的交谈中,他学习到了不少的边关特色。二人正说得入港,却不防小校来报:“寨外有一女将挑战!”
“女将?”西门庆以目光询问折可求。
折可求肃然道:“若是女将,多半就是夏主乾顺之妹李华梅,这女子不可小觑!”
西门庆已经见识过了折氏双姝的本事,便问道:“比两位令妹如何?”
折可求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摇头道:“她们三个时有交手,难分胜败。”他现在很庆幸两个妹妹在府州,不在前线,否则听到李华梅来了,她们非高兴得发疯大闹不可。
西门庆见了折可求如此神色,便知道这位西夏长公主极不好斗,于是不敢轻忽,点起人马出寨前一看,却见山脚下孤孤单单只有十三骑女将,倒显得自家浩浩荡荡是恃强凌弱来了。
李华梅见宋军出来了,纵马上前,扬鞭大叫:“折美凤、折美鸾何在?”
西门庆见这西夏长公主一身红衣,言语间也没有皇家那种嚣张的感觉,斯斯文文就是个标准的东方美人儿,心下暗暗称奇,于是出马举手道:“公主殿下请了——麟府双姝见在府州城,如有要事,请留书信。”
李华梅放眼在敌阵前一溜,见果然没有折家姐妹的影子,这才把目光落到西门庆脸上:“阁下是谁?”
西门庆道:“在下西门庆。今日公主殿下落单,我们也不来欺你,可速速回去,转告令兄乾顺请他退兵,若一意侵略,必无善果。”
李华梅听了“啊”的一声:“原来你就是西门庆!听说阁下知书达礼,是位有见识的英雄——却不知为何出如此荒谬之言?”
西门庆愕然道:“吾言何谬之有?”
李华梅朗声道:“天下万事须抬不过一个‘理’字——在唐贞观十二年,我们党项的祖先就迁到了如今的庆州,到了唐代宗广德元年,我们六府党项更迁到了银州之北、夏州之东居住;到唐末之时,我们党项已经统治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夏、绥、银、宥、盐、鄜、坊、丹、延九州地域——这些地方本应该是我们祖先传给我们的,结果又后来被你们汉人硬生生夺了去!今日我们只是来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罢了,阁下却说我们是侵略,出言岂不荒谬?枉为世之三奇!”
西门庆听这女子居然会忆昔追今,不由得对之刮目相看。世上读书的女子,伤春悲秋的多,历史知性的少,到了后世,索性都犯集体二女乃病,凑宫斗的热闹去了,罕有这等挥剑割人头,开口论史理的奇葩——不过,跟我西门庆玩历史,还差着些呢!
当下微微一笑,驳李华梅道:“公主殿下读书过快,漏看了关键之处,也是有的——当年居住在庆州一带的,是拓跋乞梅部落,因其位于陇山之东,故被称作‘东山部落’;而居于银州、夏州一带的拓跋朝光部落,因居所‘地惟沙碛,俗谓平夏’,故被称作‘平夏部落’——公主殿下家的西夏王朝,祖先就是平夏部落吧?”
李华梅听了心里“咯登”一下:“这西门庆畅明史事,果然有些儿门道!”当下点头道:“不错!”
西门庆便一摊手:“既如此,理已明矣——至少今天的庆州是东山部落的,东山部落归化入我中原,跟你西夏李朝可扯不上什么关系。你们今天围困种师道老将军于庆州,居心叵测,就是侵略!”
李华梅冷笑道:“狡辩!天下党项是一家,东山部落也好,平夏部落也好,祖先都姓拓跋,不管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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