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着了四人而已——马植自己算一个,加上燕中豪杰李奭、刘范,还有马植的族兄马柔吉,四人在北极祠下洒酒祈天,同心结义,誓要努力令燕云十六州回归故国。
后来马植悄悄随了童贯潜行而南,从此叛辽入宋,却留下三个兄弟在辽国为内应,想着有朝一日若能兵临辽国城下,那时弟兄们里应外合,也立一场不世的奇功。
叹了一口气,马植道:“为兄的一番遭遇,且等李三弟来了再说,免得现在说了,到时还得多费一回口舌。”
大汉刘范是个急性的人,听马植如此一说,倒把他憋得象胸前藏了二十五只小老鼠——一时间百爪挠心,你看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脚地上来回旋磨,几次欲言又止。马植自顾自翻出杯盘来咪酒,心中却是暗暗好笑。
还好不多时,门外脚步声急响,门板一推,一个精瘦的汉子早闪了进来。刘范一见,真如得了活龙一般,上前扯住道:“三哥,你可来了!再迟片刻,可不活活憋屈死了小弟!”
这时马植也已推开杯盘,向那精瘦汉子道:“三弟别来无恙?”一目之间,却见其人头发已是白多黑少,比从前更加形销骨立了几分,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
精瘦汉子李奭早已拜倒在地,马植急忙扶起:“三弟,这礼节却使不得了!哥哥我现在入了中华联邦的籍,我们那一国,不兴跪拜!”
一听此言,李奭眼中猛放出两道精光来:“二哥,原来宋亡后,你又做了中华联邦梁山西门庆手下的官儿?”
马植点头道:“正是!但凡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便是做三四五六姓的家奴,却也顾不得了!”
李奭和刘范听了都道:“岂有此理!二哥一片苦心孤诣,怎会是甚么几姓家奴?说得这般难听!”
马植便苦笑起来:“唉!奸不厮欺,俏不厮瞒。做哥哥的这几年走过来的路,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光彩啊!”
李奭赶紧道:“二哥且慢言。要不要我往马府上去,把柔吉老大请过来,咱们四兄弟聚首,那时想说多少话,就说多少话!”
刘范听了大叫:“苦杀我也!好不容易等来了李三哥,难道接着又要再等马老大?老大府里事多,等他空了身前来,小弟早已让好奇心给胀死多时了!”
马植便笑道:“既如此,大哥那里且不必着忙,我便把别后的事迹,先跟两位兄弟说了吧!否则刘老四真被好奇心胀死,大哥还得怪我!”
三人一笑,整顿杯盘,细细叙起话来,从马植叛辽投宋开始,直说到现在奉了西门庆密令潜来上京临潢府,欲行大事。
刘范听了直跳起来,叫道:“妙!妙!妙!今日正是搔着了俺老刘的痒处!久闻那三奇公子是个好男子,今日听二哥一言,才知名不虚传果是真!既然他派人来出使图燕,若有用得着兄弟的时候,尽管吩咐,小弟是扬鞭即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奭却道:“我听万人传说,那三奇公子西门庆是天星转世,一步百计,算无遗策。他要取燕云,若是指望你老四去泼血卖命,那离败事也就不远了——二哥,这位西门天星既要取燕云,必当有妙策,是也不是?”
马植连连点头:“三弟见得是!我家元首这回遣人出使,走的是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路子,想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将燕云十六州重新拿回去!他的妙策,具体我也不知,我只知自己应该做的,却还须兄弟们相助——却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李奭听了,拍手笑道:“这个忙,兄弟们帮起来最是轻松方便不过!”
刘范却是垂头丧气:“只是这么一来,却忒也没趣儿,真真闷杀人也!”
李奭便恨铁不成钢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掌,数落道:“甚么有趣没趣的!能不伤残折损人命,就教燕云十六州回归故国,那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你若是只想着推锋及刃,刀口上舔血,那真真只是一勇之夫的见识了,只配在街头上厮拼打混,永世上不得台面儿!”
刘范摸了头嘿嘿笑道:“街头上厮拼打混又怎么了?小弟这些年一统上京临潢府道上兄弟,不也能给哥哥们办事?”
马植起身道:“兄弟们休要在言语中争讲了,只需尽心竭力,把这桩差事办好了,咱们四兄弟热热闹闹吃一客燕云回锅肉!”
李奭刘范热血沸腾,齐齐起身,大喝道:“喏!”这正是:
几路争锋谁殿后?三管齐下我当先。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