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西门庆总结说,为了陶冶大家的情操,今天晚上军中设宴,从上到下都吃一顿好料——只有身体满足了,精神才能孜孜不倦地上下而求索——所以凡是不轮值的将军们,到时都要去西门庆那里报到,大家吟诗作对,击剑放歌,拆牌道字,流觞传钟,做一衣裳雅会。
天寿公主答里孛本来已经决定雌伏一时了,但听了西门庆的高论后,还是忍不住跳了起来:“元首!咱们可比不得女直坐吃山不空,我军携行的粮草有限,你随意乱用,过几天大家都得去吃草了!”
西门庆摇着手:“无妨!无妨!一顿两吨,还是吃得起的!”说着施施然而走。
众人皆散。天寿公主答里孛随众人出帐,越想越是郁闷。一偏脑袋看到阚万林跟在身边,想到此人是西门庆的忠实拥趸,不由得火气上冲,抡拳就打。
阚万林两手抱头,拳来背受,脚来臀受,好不容易忍了半天,天寿公主答里孛才停了手,幽幽地问道:“北风,疼吗?”
受到如此待遇,阚万林痛却快乐着,咬牙挺胸道:“不疼!”
天寿公主答里孛露出了知心感激的目光,轻声道:“不疼?我再打!”
阚万林两眼一翻,争些儿吐口老血……
粉拳正轻擂时,却听旁边有人咳嗽——阚万林和天寿公主答里孛吓一跳,转头看时,却是耶律大石和耶律余睹,两人抬头望天,脸上的尴尬象干结了的浆糊钉了痂,剥都剥不掉。
刹那间,钉痂的浆糊传染到了天寿公主答里孛和阚万林的脸上。还是耶律大石有担当,一言打破了此间凝重的气氛:“公主,方才西门公玩笑之言,你莫放在心上。”
天寿公主答里孛象溺水之人摸到一根稻草,赶紧死死抓住:“玩笑之言?”
耶律余睹接口:“正是!西门元首大智之人,今日按兵不动,却又如此诙谐,必有深意——咱们却不可因心急而妄动,免得到头来坏了西门元首的大计!”
天寿公主答里孛恨恨地跺着莲足:“什么大计?当众说了时岂不是好?也省得这般勾人心火!”
耶律大石劝道:“计成于密而毁于随——西门公保密工作一向安排得滴水不漏,因此人莫测其踪,所至屡胜——公主不必心急,待到时机成熟,必然水落石出。”
天寿公主答里孛沉思着,终于点了点头,向耶律大石和耶律余睹施一礼:“多谢二位将军教诲!”
耶律大石和耶律余睹连称不敢,然后二人说要去准备西门庆今天的晚宴,双双告辞退走。
天寿公主答里孛脸上终于重露笑容,心平气和地道:“罢了!省了本宫操心,岂不是好?且乐得放手,逍遥轻松两天,万事都由他三奇公子做主吧!”
阚万林在旁边嘀咕起来:“我先前也说了,你偏生听不进去;二位将军说了,你却马上回心转意——都是人,怎么待遇差别就这么大捏?”
天寿公主答里孛马上翻了脸:“你还敢抱怨?”
粉拳一竖,秦王鞭石,丁甲开山……
阚万林苦练金钟罩铁布衫,黄连掺蜜的时光度日如年,女真人在馒头山上也坐不住了。
刚开始,完颜阿骨打安排战阵受伤的女真人好生调养,西门庆不来啰嗦,正是天假其便。谁知直到轻伤的女真人复健,重伤的女真人好转,山下的西门庆营盘还是伏兽一般静悄悄没半分动向,这一来所有的女真人都开始疑神疑鬼了。
馒头山,现在已经新改名为“紫头山”——紫头山的山顶帅帐里,完颜宗用正皱眉道:“这些天,西门庆营前除了上京临潢府送粮草来时会热闹一阵外,竟然全无动静——此中必有蹊跷!”
众女真都暗道废话,这里有蹊跷谁不知道,还用得着你来咋唬吗?
上惯了疆场的人是不喜欢寂静的,因为寂静往往预兆着更大的危险。元园站起身来请令:“狼主,不如我往西门庆营前挑战,试一试他的反应。”
完颜兀术跳了起来:“我与母亲同去!”
前些天才折了完颜阇母,完颜阿骨打面上不现,心下黯然,本不想让元园去。但西门庆按兵不动,甚至连封战书都不下,实在诡异,让元园去测测水势深浅也好,因此点头答应。
于是元园和完颜兀术结束整齐,点了军马,径来西门庆营前挑战。这正是:
无影计略飞空去,有疑兵马下山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