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良辰,月明花好,永安宫的海棠应有红烛高照。可惜我禁足于此,不得出行。花寂寞人也寂寞。”
滟贵妃低头,寂寂难欢。
彩瑞移灯添烛,剔亮银灯,低笑道:“主子,您今儿下午吃了三碗酸杏了,那酸梅汤也没有停。这,倒像是怀孕的人。”
彩瑞边说边揣摩着滟贵妃的神色,见她神色不变,只是定定看着自己,随后慢慢低下头去。
彩瑞由不得又惊又喜,笑道:“难道说,主子您真的……”
滟贵妃将白腻细长的手指在朱唇中间轻轻一抵,要她住嘴,“莫要声张,咱们潋滟宫的丫鬟未必尽可信。你是我信得过的,彩薇嘴上没门儿,怕她乱说。张扬出去,惹旁人嫉妒。现在,咱们宫里禁足,里头的消息,递不出去,我就不怕我怀孕的事,走漏风声,被淑妃她们知道,我说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淑妃为人极端,我再怎么着,也不能信她,玉妃她们与淑妃交好,淑妃不喜欢我,连带着玉妃我都信不过了。所以,这一胎不稳,我决不敢走漏风声。如今禁足了,外头的人,进不来,里头纵有淑妃她们的眼线,也万万递不出去消息。我没有害过小皇孙,等这一胎稳了,我再说出去,届时,她们想害我,也害不得了。”
彩瑞两唇勾起,原本忧虑的神色变得笑意盈盈。
“原来主子是早有筹谋,我就说嘛,咱们什么都没有做错,淑妃小产是她自己贱嘴薄舌不知得罪了谁,被人暗地里算计了,却把账按在我们主子身上,算什么东西!现在看来,主子是想借着禁足,来保小主子,免得淑妃她们下狠手。”
楚嫣嫣复又低头,眼波流转,双手轻轻搭在小腹上,眼皮子轻轻抬起,看着深红色雕花镂叶的窗子,夜色轻寂寂,由不得叹口气:“我最难的时候,就是她们最松懈的时候。本来我本不在意这些荣宠,只是,淑妃她们咄咄逼人,楚氏布庄的子弟没什么出息,为着爹挣口气,这一胎我得千万保全。顾碌山树倒猢狲散了,外头都说,我们楚氏布庄不值得利用了。哼,都是人走茶凉世态冷暖,我爹性子憨实,我大哥三弟是没主意的,若无皇权靠着,日后继承楚氏家业,定被外头欺辱觊觎,我有一个皇子,将来去了封地,也能给楚氏布庄一个依靠。为了父兄,我不得不如此。”
楚嫣嫣说着又抬起头,水凌凌的眼里带着几许红血丝,耳珠上缀着的红玉玛瑙耳坠在盈盈灯烛下发着清润的光,衬着她的脸格外美艳,恍如白雪中的红梅,气度夺人。
“说到底,若是淑妃她们肯做个好人,我何至于千防万防。她们是大宅院长大的,自幼就经历了正室妾室的斗争,跟庶妹们耍心眼儿,做起算计手段来,没有难处。我是商户长大的,自幼跟着叔叔们看下人们染布料,看布匹,没她们心眼儿多。红颜命薄,同是红颜,却也要如此为难。”
楚嫣嫣疲惫地叹息一声,随即道:“去将针线拿来,我再给你小主子绣几个小帽子,便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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