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也依然苍劲有力:“半个时辰后,你如果还没起来,就由我亲自帮你穿衣服。”
林逸衣蓬头垢面的坐起来,看眼半躺在床上办公的男人,头发比他还长,面色比他还苍白:“唉,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林逸衣看着两人偶有交际的发丝,觉得真是讽刺。
元谨恂换了一本奏折,问的没什么诚意:“什么话?”
“头发长见识短。”
元谨恂回头,见林逸衣一头青丝盘绕在床铺上,红润有余大气不足的脸上,除了还算小家碧玉,永远看不出倾国倾城:“不用自卑,你最近读的书不少。”元谨恂转过头,继续披手里的奏折。
林逸衣挠挠头,站起来,然后从他身上买过去。
春思、春香、纪道,碰的一声全部胆战心惊的跪下!“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林逸衣旁若无人的仁自己放来七八个侍女入复读机般,毫无新意的重复着一句话,然后突然停在纪道面前,匪夷所思的开口:“纪道,你不是公公吧?”
“回娘娘,奴才不是……”
“那……你打算净身?”
纪道冷汗直冒,舌头打转,他就这道这一天总会到来,迟早他要因为殿下身份的不同交出现在的位置。
元谨恂头也不抬的开口:“纪道,出去!”
纪道神色一僵,垂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
林逸衣确定他离开后:“更衣。”
“是,娘娘。”
春思、春香等七八个丫头快速伺候太子妃梳洗。
春香趁殿下看折子,没功夫注意夫人的空隙,悄悄的接过书文手里的发钗,靠近夫人,小声的道:“娘娘,礼法有云,妻不可跃夫之身,不可目其眸,不可……踏……总之娘娘,你刚才做的不对。”
林逸衣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上的小凤钗戴上:“放心,礼法我刚背了一遍。”
春香闻言陡然有些心虚:跟夫人谈礼法,夫人心里一定最不好受!她怎么这么笨,哪壶不开提哪壶!笨死了!
一个时辰眨眼而逝。
林逸衣刚起身准备走。
元谨恂掀开被子,里面是完整的一套太子朝服:“走吧。”
……
太后和善的抓着林逸衣的手,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喜欢:“回来就好,回里就好,你这孩子有,快走,这里有冰,别热着了。”
“谢太后恩典。”
“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
淑妃立即慈爱的道:“对,都是一家人。”至于以前不给她颜面拒绝的妾室,拒绝就拒绝了,她未来的生活全指望后宫新的女主人,虽然不甘心,到底是要一代新人换旧人。
……
上书房内,元谨恂面色如旧的陪着龙体欠安的元晰听大臣的汇报。
元晰却悲哀的发现,除了夜衡政,群臣无论说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看元谨恂一眼,哈哈!哈哈!
元谨恂看看时候不早了,突然合上手边的奏折:“皇上身体不适,该休息了!”
正在说话的元晰陡然看向元谨恂!
所有臣子不敢多看一眼,快速垂头告辞!
这中间只有夜衡政没动,而是注视着皇上,口气不善道:“殿下,皇上还健在呢,何必如此迫不及待!如果忍不住,大可不必让皇上出来!你这样做是在彰显你的优越感,还是让皇上的处境更难堪!
依微臣看,皇上还是退位算了!免得有人等不及弑父!”
元晰闻言一口血堵在胸口,险些没背过气去!
元谨恂目光一冷:“怎么,要伸张正义?需要我给你机会吗!顺便让当今圣上看看他手下的第一大将是怎么一步步谋划他的江山的!”
夜衡政讽刺的一笑:“总比父子之间违背纲常要容易接受的多,微臣还有事,先走一步,告退。”
元谨恂盯着夜衡政的背影,咔嚓捏碎了手里的毛笔,孩子爹——爹!——元谨恂觉得一股怒火奔腾的胸口想压都压不住。
元晰看着元谨恂手里断成两截的毛笔,瞬间觉得当初果然没有看错夜衡政!连呼吸都畅快不少。
应公公扶住皇上,悄悄的看了殿下一眼,快速带着皇上离开。
……
临近中午,一亮华丽的马车驶出皇宫正东大门。
突然马车在一处繁华的街角停下。
元谨恂突然目不斜视的拽住林逸衣欲下车的胳膊,目光如常,声音冰冷:“你去哪里?”
林逸衣回头:“常来。”
元谨恂神色突然好了很多,声音陡然从一种状态转入另一种状态,甚至可以说温柔不少:“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
元谨恂放手,靠在车背上,音色舒缓:“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