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有“单位”的人,在自己“单位”里还颇受领导看重,否则也不会轮不到他去得罪什么人。对黄毛来说,从来只有他找别人麻烦,还没遇见过别人主动找麻烦到他……老大的头上!
做惯了体力活的男人,论力气比黄毛只大不小。但是打架这回事情,也是讲究技巧的。黄毛和沈江瑜这种顶尖职业选手不是一个级别,教训个把路人那还不是跟玩似的。他只是手上微微用力,那男人就跟杀猪一样叫了出来。
他倒是也想硬气,更想揍回去,但是这痛的……边上想去帮忙的人,看到这货被人捏了一下,就软倒在地上,也没怎么认真了。再说他这事情干得确实不地道,这都新的,这么漂亮的东西,想往上摁烟头……要是黄毛上来就对这人拳打脚踢,那全村的老爷们绝对一拥而上,现在嘛,都装看不到。
上苏村人对沈家也就是漠视,最多也就是传几句闲言碎语,倒不会真去欺负人孤儿寡母。村子里多少人家里的家具都是沈木匠打的呢。
黄毛把从男人手上掉下来的烟蒂一脚踩熄:“哥们儿,你的手放错地方了吧?还是眼睛看岔了,把咱们家的车厢当烟灰缸呢?”
沈江瑜招呼了一声:“妈,可以了吧?还赶时间呢!”
龚月桂点点头:“哎,行。”她三两步上了车厢,黄毛也跟了上去,车门让村民们又是一阵惊叹。
拖拉机重新折返沈家,装上小冬瓜和红毛紫毛,再开去龚家村,路上赚足了眼球。
他们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天时间内,关于龚月桂的“事迹”已经被传得如火如荼了。
龚月桂已经嫁出去许多年,生了沈江瑜之后就断了往来,也就是两位老人过世的时候来了一趟,走了个过场。
她这趟回去,其实连儿子都不想带,更别提黄毛他们三个了。可是既然沈江瑜硬是要跟着,那把黄毛他们放在家里带小冬瓜,她肯定放下不下。所以单人行动变成了全家出动。
龚月桂来的时候,龚金桂和龚丹桂全家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来势汹汹”。那辆一看就写着“我很贵”字样的车子(?)也就算了,上面下来的黄毛三个一看就不好惹。
龚丹桂这会儿嘴巴还没停呢:“……啧,就算是自己妹子,我也要说一句,良心被狗吃了她!老娘就是被她给活生生气死的!”
龚金桂用力扯了一把龚丹桂,小声道:“别说了。”
龚丹桂满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就不说了?大姐你不好意思讲,我可没什么好顾忌的……”她忽然觉得周围人的视线有点不对,这才转过头去,一看龚月桂正站在她背后,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龚月桂手里面牵着小冬瓜。黄毛三个显然经常跟着老大出去办事,对站位很有讲究,愣是把龚月桂拱出大姐头的效果。
龚丹桂瞬间收声。
龚家村的情况和上苏村不一样。龚家村是个杂姓村,虽然也是姓龚的居多,不过这可不是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而是天南地北完全没关系的两个老祖宗传下来的。
像龚紫萍的娘家,和龚月桂他们家就没什么关系。
这两天,龚月桂被两个姐姐往身上泼了无数脏水,作为外人大部分都是当听个八卦。当然,龚月桂一来,人们看她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是肯定的。
“二姐。”沉默了半天,龚月桂首先开口。
龚丹桂有些色厉内荏道:“干嘛?难道我说得有错吗?你这些年回来过几次?”
“呵呵。”龚月桂被气笑了,“二姐真会开玩笑。我这些年是什么原因不回来,村里人都清楚。当年妈把我的东西打包了扔出来,还是你和大姐捡回去的呢,也不知道现在东西在哪儿?”
龚丹桂干笑了两声。
“这都多久的事情了,哪里还记得清楚。要不一会儿你自己进屋找找。”龚金桂面上一团和气,心里面也是发虚。
那会儿龚月桂是姐妹三个里面嫁的最好的,吃的穿的都比她们姐妹上一个档次;就算是嫁了出去,几乎每周都会回一趟娘家,给两个老人买上一些吃的用的。两个老人就拿来贴补她们。
沈木匠后来出去打工,不放心龚月桂一个人在家里,就时常让她去娘将住一段时日。可以说,龚月桂原本放在娘家的东西还不少。
更不用说是十几年前,那会儿可不比现在。别说是村里,就是镇上也总共只有菜场附近有个三五家店面,卖的东西还又贵又不时新。
龚月桂前脚刚走,她们姐妹两个后脚就把东西分了。
龚月桂也没揪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放,张眼一望,问:“大哥和小弟呢?”到她家来的是两个姐姐她能理解,但是现在商量捡骨的事情,在农村里,那可是儿子们的事情,没道理直到现在都不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