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快到近前,群马忽然停下,领头一人骑在人立而起的骏马背上高声呼喊道:“小王!我是蓝山!”
“放他过来!”
蓝山滚下马来到了跟前,急匆匆行礼毕,大声道:“回小王,小臣鸩请小王与诸位师长换上这些马匹,与象军一起合作杀敌。”
弃立刻会意,问清了马匹数量之后沉吟片刻,传令与众师长:挑选骁勇善战的车兵换马。
“换完马的战车随我上阵清扫敌人!其余人,看到通道打开之后便向前推进!支援大王!”
此次巫鸩共训了六十匹战马,弃用48匹装备了12辆战车。
临出发前,他交代石头:“留下12匹留着,你带到前面去。大王和犬侯分八匹,剩下四匹给老四换上。那老小子还没和象军一同做过战呢,不给他,非闹翻了天不可。”
做车右的幽不干了,跳脚喊道:“兄长!我们也没和象军配合过!分我们四匹马!我也要去!”
弃无视他,瞪着石头骂道:“你咋搞的?!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给我看牢他!要是他乱跑出什么意外,我让你给他殉葬!”
十二辆装备完毕的战车飞驰而去,蓝山爬上弃的战车作了车右,还对幽招了招手。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战车消失在尘埃中,怒气冲冲就要找石头的麻烦。
谁知石头比他的牢骚还多。万年冰山阴沉着脸嘟嘟囔囔,幽听了一会儿才听清他在说:“好像你能管住自己女人一样……不还是得追着鸩大人到处跑。”
他这张臭脸和哀怨的语气实在反差太大,幽也不恼了,伏在他肩上哈哈笑了起来。
另一边,已经冲进战团里的弃连打了俩喷嚏。他顾不上抹鼻子,手中弓弦开合不停,冲着沿途负隅顽抗的鬼方人不断放箭。
担任车右的蓝山显然好久没上过阵了,一杆铜戈挥得虎虎生风,每击必定引起一声惨叫。他一边过瘾还一边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小王啊,你是不知道鸩大人多厉害,这些象可不好驯呢。鸩大人废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么十头,还得腾出手训练这些个犬马,真是不容易。”
“姬亶和木头是后来加入的,木头那娃胆子忒小,光接近大象就吓尿了两回。还好,现在也能骑在象背上稍微控制一下了。你看!”
弃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见木头骑在一头大象背上,两手拽住连在象嘴部的粗缰绳正喊着什么。
“姬亶在那边。”
一头大象正好抬起脚来,背上坐着满脸凝重的姬亶,地上一个半拉身子变成肉泥的鬼方人。肉泥上还伸着一只抽搐的手,两头烈犬扑过去撕咬起来,那只手很快就不动了。
姬亶冲着弃高喊一声见过小王,接着便乘着大象继续向前扫荡。
多天不见,这小子更加沉稳了。弃笑了笑,带着十二辆战车向前横扫,被象军打懵了的鬼方人刚躲过象蹄和犬牙的攻击,就又被这些个战车收割干净。
换了马的战车与兽军配合默契。这些战马完全不惧怕巨象与猎犬,拉着战车横冲直撞。从大象的肚子底下冲过去也不带怕的。御者们连呼过瘾,更加肆无忌惮地折冲起来。好几辆战车从巨象四条腿间闪转腾挪冲,打得鬼方骑兵出其不意。
御者们过足了瘾,车上的射手和车右们倒是吓得不轻,骂娘和大笑声此起彼伏。
当然,这里面还夹杂着鬼方人的痛苦呼喊声。在兽军与战车的双重攻击下,鬼方的泥潭打法终于失效,方鬼宗主吹起号角,两宗骑兵丢下一地伤兵尸体向北溃逃而去。
通道终于打开。弃紧敲战鼓,休整了半天的商军顿时精神起来,各色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穿过战场涌进了鬼方营地,向着前线战场奔去。
大军离去,群象和烈犬也都停了下来。弃驾车来到头象身侧等待着,蓝山非常识相地跳下车去,还顺手把御者也给拽了下去。
御者扎挣着想甩开他回到车上,蓝山揽住他的脖子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傻不傻?没看见小王和鸩大人有事?”
“谁是鸩……”御者一抬头,正看见巫鸩从象背上轻盈滑下。小王长开双臂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然后不管不顾就是一个长长的吻。
御者目瞪口呆,蓝山一把将他的脸转过来,对着后面那些个战车骂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走走走,一边等着。”
夕阳只剩一点余晖,不远处喊杀声依旧此起彼伏。蓝山背对着那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影,真心期望这一刻能永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