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很小的一步,只有裙摆跟着荡一荡,却像荡在人的心间。
苍苍懊恼地转过头,暗暗生悔,她刚才怎么迷失了心窍一般动了呢?她怎么会去靠近有生之年都不愿意有牵扯的人?对,不是她干的,一定是她的脚造反了。
可是耳边传来那个人激动不已的声音:“好,好!珩儿,顾好你妹妹,我们走。”
那声音包含着如此丰富的愉快之情,苍苍不禁偷偷去看他,见他整张脸都在笑,新生的皱纹堆出一道道褶子,却是莫名的顺眼。
怎么会顺眼呢?她觉得自己一定疯了。
回神之前,她已经被墨珩轻轻拉着走出去,从正门进,从正门去,一行人可谓是浩浩荡荡,将远近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门前停着长安侯府的排仗,显示着墨松他们亦是招摇过市而来。
“坐我们的车好不好?”温言良语的询问,苍苍分散在人群里的注意力被唤回来,转头是墨松柔和的微笑。他今日真是奇怪,没有往日的过分忐忑和怜悯,那会让她想起他们不愉快的关系;亦没有自以为父亲便该有的要求和苛责,那最能叫她反感。
他的表情里眼神里只有慈和和温柔,以及一点点殷切的期盼,仿佛面对的这个女儿,仅仅是分开过久,两人之间并无那许多的不愉快。
可就是这平常的适度的表情,叫苍苍怔在当场,心里有什么被拨动,在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小小的,薄薄的,仿佛真是一个仰视父亲寻求依赖的小女孩。
她张了张口几乎要答应,幸亏看到一旁自己的马车。到口的话迅速一变:“我有自己的车。”
“这样啊……也好。”墨松居然仅仅笑笑,把一点失望掩饰得极好,“那就让我们送你回去——可不能再拒绝,不送到我也不放心。”说着自己扶着车要上去,墨珩赶紧过来扶了一把,看看苍苍,暗叹一声:“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话正说完,大街的那一端骚动起来,隐隐听见什么口号一般响亮的声响传过来,接着一群人就出现在了街头。
那群人多为男子。身着长衫,头戴高冠,偶有人捏着扇子。这样独特的人群让人一眼即明了:哦,应试的学子来了。
可是,这一次来得也太齐、太声势浩荡了吧。
只见他们或排着队伍,或散乱着走,或手举一横幅。上书:三省六部,别有豪华,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游荡过来,同时嘴里也在喊着横幅上的口号,一边还有人漫天发着白花花的纸张:“看一看喽,我大央新的官制制度。分门别类各司其职,杜绝各种权限不明、滥用职权现象……”
“这、这是要做什么?”百姓们议论纷纷,不但是原本就在这里的。还有跟着队伍一起来的,热热闹闹说了一路。
苍苍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墨珩忽然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一个从游行队伍里急急跑过来的人几乎是与她擦面而过:“对不起啊……”话音一晃而过,人已经跑到很远了。
接着是更为浩大的队伍。以至于侯府带出来的人们不得不驱使马车靠边站,数十护卫如临大敌。将马车里的墨松紧紧保护住。墨珩也带着苍苍往旁边一让再让。
“这就是王修阅弄出来的吧?”墨珩低声说,苍苍愣了一下,点头:“只怕是的。”
不过这也太乱来了吧?游行?这么短时间内组织起来的,且不说策划到不到位、效果如何,就说这后果……
她转头看看身后的御史台,果然看见官差进出,一身朱红官袍的王修颐大步出来:“都闹什么?天子脚下聚众喧哗,简直目无王法,来人!”
一声喝下,大批的官差涌出来向游行队伍冲散而去。游行的人不惊不慌,反而迎上去又闹又叫,大散纸张:“看看,这是御史台多年来不按律法办的案子,王法?你们守王法了吗?……”
“不好,再不走我们会被牵扯进去!”墨珩见到场面渐渐失控,赶紧带着苍苍上了她自己的车,自己立在车头抓起缰绳一抖,“全都跟上,保护好二爷!”当先驾车驶了出去,后面侯府的马车夫也机警,第一时间跟上,两车及数人赶在游行队伍涌过来堵住去路前杀了出来。
苍苍伸手将飞到窗边的一张纸捡起,发现上面写的正是京兆府尹胡进之夜闯她慕府的案例。
没有搜查公文,证人本身有问题,官兵气焰嚣张……种种不合理不合法之处被罗列出来,简直能凑出一个十宗罪,苍苍这才发现原来胡进之那次是这么飞扬跋扈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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