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个王修阅……”她失笑。
墨珩从车外进来,不禁问:“何事令你高兴?”
苍苍便把东西给他看,墨珩也笑了:“看不出来他是个有本事的,这么一闹,说不定真给他闹出一片天来。”
苍苍却慢慢严肃起来,忽然问:“你们会赶过来表态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因为王修阅一旦得势便是飞黄腾达,因为知道三省六部制其实是从她这里出来的,因为看到时机已越来越成熟,便来与她彻底交好,从而在这件事里得到第一大的好处。
她眉眼沉敛下去。
墨珩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瞒不过你,本来我得了你的求助,想立即过去的,可是出了点意外,幸好后来……他分析了利弊,祖父才同意,祖父的意思就是你说的那样。但父亲他……他是真心的。”
苍苍沉默,墨珩继续说:“明日父亲便会进宫,将你的事公开,到时候你有了一个正式确凿的身份,今天这样的事就不会再发生。这是祖父给你的支持,所有因此造成的影响全部不需要你担心,我们会处理好。但不可否认,”他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似乎希望她能好好地、用心地听进去一般,说得很慢,“到前面顶起巨大压力的是父亲,苍苍,他是真的对你好。”
苍苍仍旧没有说话,眼波深深的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笑了笑:“他身体是怎么回事,和上次相比怎么好像老了几十岁一样?”
墨珩本被她笑得惊心,就怕她说出一些很无所谓又极度无情的话,那样他不知道他那位苦心孤诣的父亲会不会承受得住,但她问起他的身体。
还好还好。墨珩重重松了一口气,如何都不要紧,只要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关心就好。任何人任何事,她最最叫人没辙的就是那颗心,现在她还愿意关心,就是最好的了。
墨珩道:“父亲本不让我说的,可难得你愿意问,我也不瞒你。”语气微沉,“是那次的毒反复了,大夫说再没有行之有效的药,他就会以几倍于常人的速度衰老下去……就像你见到的那样。”
苍苍一惊:“那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墨珩摇头,大夫也理解不了的事,他不知道能怎么说。
车子在慕府所在的巷子入口停下,苍苍下车看着侯府一行人离开,明明想上去跟车里那人说几句的,可是临到头了,不知怎么动也动不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谢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还是为过去的下毒道歉?
她转身自己默默地走回去,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斜,幽朦彤红的霞光晕染在碧空中,仿佛最最上乘的颜彩画,触之不及的离世天堂。
她才发现自己在巷子里徘徊太久,身边只有沈城几人。
“对了,沈涛呢?”她终于记起那个被她支使出去然后就没见回来的可怜跑腿。
“小姐,我在这里。”沈城还没回答,一个低低的声音便回道,一个人影从巷子的阴影里走出来。
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这里了,只是苍苍没有发觉。
她上下看看他,没见有伤,放下了心,又有些奇怪地问:“你去哪里了?半天不见回来。”
这个木讷的年轻军人红了脸,低头说:“属下本是去春风得意楼找王二公子,我到了楼里,请小二帮我悄悄唤他来,可是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
“却是什么?”
苍苍听得认真,却见他一时打住不说了,奇怪地看去,只见他盯着自己身后,两眼直发直,默默地往后退去。
她身后有什么?
下意识想要回头,风从巷子那头、从她的背后吹来,勾起她耳边的发丝,正好掩盖了视野,令得她顿了一顿,就是在这个停顿的片刻,一个纯澈如水晶、清逸如春阳的声音,跟着风一起飘进耳边。
“苍苍。”
那个人这样唤,同一个音符,同一个声调,在别人口中平平无奇的两个字,此时却是惊天彻地波澜壮阔,直直撞进苍苍心底。
她一滞,以平身仅见的高速霍然转身,然后在凌乱震荡的视线中,看到那个想念了整整二十五天的人。
他安坐在轮椅中,目光纯净,容颜如画,对她展露一个浅浅的笑:“在里面左右等不来你,便出来看看,这些日子,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