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未名静静地听着,发现她说的很对,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他确实东扯一些西扯一些,七分实话三分虚话,愣是懵了她这么久。聪明的苍苍一旦醒悟过来就看得很透啊。
可她能不能看出来即便是时至如今,他还在瞒着她呢?
比如,他中毒了,比如,他身体出问题的本质原因。
她知道的,永远是少部分。
他沉默着,听到后面忍不住问:“你真想怎么样?”
“咬你!咬死你算了!”
“那求之不得,来咬我吧。”说着闭眼仰脸,一脸“快咬我吧快咬我吧”的表情。
苍苍腾地烧红了脸,咬牙逼出两个字:“无、赖!”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有无赖的潜质?
越到最近就越是喜欢撒娇耍赖,偏偏人又是这么大一个,又多少往暧昧里凑,苍苍脸皮再厚也有种扛不住的感觉。
她扭过脸不理他,却没发现原本已经提到重点的话题,又被不着痕迹地截下了。
最终一队人在一个背风处按营扎寨,青稞又开始给未名熬药了,苍苍不想理未名,就凑过去看熬药,一面偷偷地学习。
青稞似乎看出她的念头,瞥她一眼:“苍苍姑娘,这不是千金小姐该碰的东西,你离远点吧。”
“我又不是千金小姐。”苍苍哼了一声,做了十几年的丫鬟,她骨子里傲而无娇,千金什么的,跟她完全不着边,“你熬你的我学我的,哼哼,到时候我来操手,放苦药苦死他。”
她忿忿地说,余气未消。青稞笑着摇摇头,忽然看着慢慢沸腾的药汤沉寂下来。
她瞅瞅他,问道:“这药是吃什么的呀?”
“固本培元。”
“不是吃内伤吗?”
“内伤……”青稞轻叹一声,“师兄的内伤不是那么容易能治好的。”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青稞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被人喜欢是好事,有喜欢的人也是好事,师父十几年来为师兄操碎了心,现在终于也能有所安慰了。”
而那边,苍苍离开后,一直在旁边晃悠寻找机会的钟离决终于趁机走近未名的帐篷。
“这是王南给你的。”他呈上那封信。
未名看了两眼,吹亮火折子烧掉信,轻叹道:“终于来了。”
他闭了闭眼,苍白的脸上有些疲惫,然后睁开眼说:“就是明天了,照事先计划的做,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是的,所有部署都已经完成,闵王那边我再和他联络一次,随时可以里应外合攻破城门。”
“一定要快,我这边一发作,他们的注意力会集中在南城门一带。西门防守绝对会弱,趁他们反应到之前一定要拿下,至于之后,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只要打出一个缺口,盛京就不再固若金汤,我们的胜利是迟早的事。”钟离决看着未名,道,“谢谢你为我们创造这个机会。”
未名摇头,目光有些冷漠:“权谋斗争我没有兴趣,你们大央谁做主宰我也不在乎,我只是不希望她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以后,”他顿了一下,”就靠你了。”
钟离决默然,刚毅英俊的面容有些复杂:“我做出今天这种事,日后她明白一切后大概第一个不原谅的人就是我。还有你,没有更好的方法吗?既然丹阳子大师就要来了,何不……”
“你不了解毒煞。”未名靠在榻上闭眼养神道,“若知道我师父要来,他会第一个跑到没影。而且机会只此一次。”
“你们和殷央的对垒,你们是无数根线拧成一根绳,优点在灵活全面,缺点也在此,而殷央直接拥有几十万中央军,还有名正言顺的帝王宝座,两方实力其实相当,或者说,你们略逊一筹。须知道,你们最大的依仗是开山军,可闵王究竟是什么态度,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拖得越久对你们越不利。”
“而能改变眼下这种平衡的,只有我钟南山一线,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对我出手。而毒煞怕我进城后无法对我不利,也选在此时动手。他们互相借势力、借名义,就是为了躲过之后我师父的报复。”
未名睁开眼睛,目光锐利雪亮,杀机森森:“当此下,纵使我欲避其芒,他们也不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