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引自《归园田居》。
“你在哀伤,久,告诉叔叔为什么,好吗?”
坛主的眼神,是愤怒,是无奈,更是失望。
久的眼睛,却自始至终没有与坛主对视。
恐怕他最近才发觉,自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就像大多数不善言辞的人一样,他只是摇头。
“那我们改日再谈吧。”
闭门。
久望过青蓝色天花板与窗外筑巢的乌鸦。
压抑。
他漫无目的的在偌大的华通南达学院踱步。
我似乎不属于华通南达学院。
可我若是离开了华通南达学院,还能去哪?
久本质上是认准米饭就不会吃馒头的。
他需要长辈的开导,但此人不能是坛主。
久先找到的是蛇妈,他始终觉得蛇妈是他靠得住的。
只是她仿佛有些精神分裂,时常东一榔头南一斧。
毕竟活了一千多年的人,哪里还有是不疯的。
“百年之前,白蛇山蛇童畏惧困蛇笼,因为它们一旦被其所困,便始终逃不出去。”
蛇妈早先入梦,白蛇见敲门人是久,却也耐下性子与他交谈。
“你不会畏惧困蛇笼。”久与白蛇席地而坐之后他如实说道。
白巳贞白蛇山的蛇族,想哭泣时,总先吃荔枝后喝蜂蜜,再吞火与沙拉剂。
白蛇的声音平淡而缓慢∶“蛇吞象是白蛇族必修术所以困蛇笼是无须畏惧的,然而蛇童却因听闻困蛇笼中死过同类的传闻,内心生出畏惧之念,其实困住它们的并非困蛇笼而是它们自身的恐惧。”
在寂静的屋里,除了蛇妈无规律的鼾声外,再无一丝杂音,只是心声吵闹。
“你觉得是我一直以来太过于依赖叔叔吗?”久的手指轻叩地面,微皱着眉头问得轻描淡写。
地面的瓷砖几乎要被敲得凹陷出黑洞,久的脑袋现在也像是黑洞。
“我族白蛇常念若我是四蛇神首如何好,怨青蛇诞生时日早,但自青蛇为四蛇神首后,我便再无担蛇神之首意。”
白蛇说的字字是比真金不怕火炼还真,一是说予久,二是说予青蛇听。(青蛇=蛇妈)
“一是我担忧我当不好,辜负众望,二是青蛇的确适合蛇神之首。”白蛇笑着说,它的笑是酸的,似吃柠檬。
“为什么要笑?你分明是在否定自己。”久听时便生犹豫,待白蛇语毕,大声道。
“否定不一定是坏的,我们深海遗留物也都算是你半个活爹妈,我给你句忠告,虽说坛主是你叔叔,但他不是绝对正确的,你对他也要适当否定而不是一昧顺从。”
白蛇语出惊人,直接从下属变成久的长辈。
虽说它光明正大占便宜,但的确有九分道理,因何只有九分,只因它不知久早已将坛主当作亲生父母。
“嘶,困蛇笼困住的是蛇童,而困住你的不正是坛主么?”蛇妈盘于床榻上,口中含冰块般说道。
“好了,青蛇醒了,这意味着你该走了。”
这种劝退是情理可原的,时间已经不早,十二点钟声早已敲响,打鼓的猴子跳槽敲起锣。
走廊乌麻漆黑,就算天花板的瓷砖掉下一块也无济于事。
半掩的窗户外吹来水龙头般忽冷忽热的风。
一束光突兀的从忠库的房间射出,久走进,还能听到滔滔不绝的闲聊声。
蓝蛇与黄蛇也一同赖在此地,嚼着嘎嘣脆的廉价零食,陪童心未泯的忠库用老旧的播放器看泡泡剧。
忠库在稻香国一行熟络了蓝蛇,蓝蛇和黄蛇搞的小团体也是跟忠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吃烤卤猪。
“抽屉里的那盒黑巧克力是一个富有的三年生供奉给忠库的,你吃完了就走,别打扰我们仨。话说回来,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抠门了,我们日夜护他们免于消散之苦,他们却不知感激,只给巧克力。”
蓝蛇不是善心大好人,那盒巧克力是压箱底的难吃货,口感如嚼蜡。
久随机挑出的巧克力,是被不知名人士啃了一口的,他并没有将它扔进垃圾桶,而是放回抽屉。
“你们不能给我吃被老鼠啃过的糖。”久嘴上虽说如此,却还是用手抓起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巧克力不能算是糖吧,还记得白蛇之前养的白狗吗?它不能吃巧克力,所以白蛇总是喂它糖豆吃。”黄蛇之所以对此记忆犹深,仅是因为白蛇最终将自己的爱宠,那只白狗吃了。
白狗热爱的那些糖豆,其实大概率并非糖豆。
“久,你有什么心事想跟我们说吗?”说来,忠库如今的模样有些可怖,大胡子横生,黑眼圈像半个甜甜圈烙在他眼下,播放器散的光泛在他脸上。
不过虽然他的模样使人可望不敢及,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人,相较于其他深海遗留物来说。
“是关于我叔叔的,现在面对他时我会觉得很煎熬、痛苦,可你们知道的,我不应该这样。”说话的久是难过至极的,就像有人拿着桃木剑在捅自己的心脏。
“你该放松一下了,过来吧,和我们一起将下一集看完再走吧。”忠库是对的,自从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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