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银弧百里,无数彗星拖着白尾划过神秘大陆的天顶。
光刺眼灼下,打开一条缝,望见无数大陆分割排列,好似宇海中独立的小岛,寸眼可见全貌,几息后开始下坠,直至离地面仅剩毫厘间,光圈退散,他们再次踏足于泥土之上。
众人第一反应就是我还活着?这是哪?
没等这个想法得到答案,便开始张望起周边奇装异服的他人,思绪万千,是敌是友?是夷是蛮?重生亦或穿越?还是富权者的杀戮游戏...
陌生的人群,未知的地域,让众人引眉生疑,眼睃凝霜,四下张望,提防不轨企图,只有人造生命体激动不已,人!和他一样活生生的人,想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无数言语卡在了咽喉,又不知如何表达。
在他眼里所有人都是奇特的独立个体,用肤色无法归类,神态各有千秋,高矮不定,甚至连外形都让他感到疑惑,猜测着也许是书中描绘的中世纪将军?士兵?让他怀疑真的是自己的同类?
而他并没有发现,现在最奇怪的其实是他自己,全身赤裸,目淫腮尖,简直猥琐了得,这般诡异气氛带着刺痛心扉的人性,穿梭游荡于人群内,肆意感染。
冷不丁的,有几位形态颇近之人眉眼相对,暗中沟通结交为伴,从人潮中隐退,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更没人有这个闲心来关心他们,只是这种情况不断上演,人群也随之开始稀疏。
直至最后也没人来邀请他一同离去,此时仅剩四人还留于原地,只好自行成组。
他们隐蔽安居于一片小型森林中,每日白天砍伐树木搭建住屋,夜晚来临篝火通明,四人围坐其外取暖寒暄,听着他们聊起往昔风采,这一聊就是半宿。
火苗肆意摇戈,四道黑影随之晃摆,为首莽汉两鬓生须连绵九寸,浓眉大眼下闷声低沉,自称吕校尉,自东汉五原县人士,一生戎马抵御匈奴。
长相与其相似的是位苍白老者,粗布麻衣长袖遮,仙风道骨持木琴,百日未闻鸟功鸣,风过指弦独泛音,自居伯牙上大夫,闲来无事独凑曲。
最后一位则截然不同,黑衣素裹,眉宇青涩,仅是年冒十五出头的少年,名字也甚是古怪,叫什么本丶特赫博斯丶杰,为了顺口都叫他杰,他心地善良,教会了人造人如何说话,为其取了姓名。
如此平静的生活持续了好一段时间,这些天来,仰头所见不再青云鸟莺,两轮红月挂上枝头,绿叶雾遮半袖眠,星点沧海同争辉,今日如此,明日亦如此,日日轮转,仿佛仙境一般。
可久而久之,红月烈阳渲染青天,近观似夕阳,远观似血潮,卷起层层浪涛,盖过无际天边,引的人背脊阵阵发凉,变得有些惊恐不安。
当然,除此之外别无它变,看着一旁老树的皮囊上划着无数印痕,每一道都代表他们来到这里一天,数了数刚好九十天,伐下的株木已成屋状,杰眉梢喜俏,双臂一挥,懒腰一伸,呼喊叫道。
“吕浩,大功告成,终于可以不用看这倒霉天气了。”
说完便发现吕校尉眉间紧皱,正怒视起杰,刚想开口纠正他的称呼时,漫天云海凸显模糊诡异的人脸,砰然张口下仿佛要生吞这片渺小的区域。
而此景被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所瞧见,同时爆出撕心裂肺的尖锐鸣吟。
“十息后,谁愿前往。”
嘶哑凌锐中带着冷漠,却又如同玉帝的朕令不可抗拒,在耳边不断环绕重复,大脑如翻江倒海嗡嗡作响,随之抱头倒地,可依旧抵挡不住这震撼灵魂的传音,勾引着所有人呐喊出自己的姓名。
转瞬即逝,眼前一片漆黑,大部分人都因剧痛而倒地不醒。
杰与他人也是如此,在最后一刻瞥见吕浩跪地朝天咆哮,抖动着双唇似乎在说些什么。
半响过去,当杰再次睁眼时,就看到吕浩依旧跪在原地未动分毫,只是全身瘫软,双目无神,相似丢了魂一样。
起身掸尘,走向吕浩,天依旧,人依旧,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晃动他的躯壳也是毫无用处,心生疑惑,来到这里已足三月,今日异况实属头一朝。
随后人造人以及目所不及的他人都纷纷缓过劲,却未缓过神时,吕浩惊起身,不管不顾的率先迈开步伐,向西而行。
只是步履形态间更像是接到指令的机械躯壳,左摇右摆摇头晃脑的前行,在他人看来实属不正常,本人更是拼命挣扎,常年亲临战场所培育的第六感让他在心底撕心裂肺的呐喊:杰!伯牙!快拉住我,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正朝着地狱的门庭不断靠近。
可惜他们听不见,只是跟在吕浩的身后叫喊着,拉扯着,为他焦急,而吕浩依旧向西,笔直向西......
此时的方原并不是很大,仅仅过了半个钟头,四人便穿过森林,拨开最后一层草木时,惊显一张诡异恐怖的鬼脸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眼前。
它秉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吸纳周边的一切,呼吸、光线...落入其中不见声响,化作虚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五官,盯的越久就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感到它离得越来越近,让人隐约间觉得它正似笑非笑间静静地盯着你,盯着你,盯,着,你......
就像是打量着盘中美味的餐食......
一时间让四人连呼吸也抛诸脑后,背后的衣颈也被冷汗打湿,双腿不自觉地打颤。
其实这也就短暂的一两秒钟,再一眨眼的功夫,它似乎从未出现过,停留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不断变幻成各种不知名的物体,而这个现象不光光出现在吕浩四人面前,而是所有人!
只有一个词映射于脑中,那就是“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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